我的瞳术有多厉害,我心知肚明。 为了对付夙念,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功力,却将自己困在其中。 这期间,我偶尔清醒过几次。 每次一睁开眼,都能看到夙念戴着面具的脸。 “你醒了……” 我别过头,身体里万籁俱寂,胸口空荡荡的:“现在是什么时候?” 夙念缓慢地替我倒了杯茶:“八月初三。” 我脸色苍白得渗人,喃喃道:“距离大婚,已经过去了七日……” 还有两日,我的他就要回来了! 他说过,他会在大婚之前,带我离开河图,去一个自由自在,我向往的世界…… 谁知,夙念竟提前十日迎娶,让我措手不及。 最终,我还是穿上了嫁衣。 离别时,我留下一封书信,半根断弦,让身边婢女转交给他。 这是一封诀别信,我已嫁为人妇,此去经年,只求相忘,一切往昔,如同弦断。 终究……我还是没能看到他口中的那个,我所向往的世界…… 而另外半根断弦,我融进了手镯里,成为我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 夙念伸手探向我,我吓得不知所措,惊恐地向后缩去:“你想干什么?” 他脸上一片死寂,仿佛被千刀凌迟:“起来,喝水!” 我警惕地盯着他,接过了水杯,慢慢地喝下。 “你放心,在你对我心动之前,我不会碰你……”夙念坐在一旁,心无旁骛地看我喝水。 没想到,他还挺正人君子。 我喝完了茶,突然间耳中一阵耳鸣,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我不知我昏睡了多久,恍恍惚惚间,我听到一阵阵杂乱的打斗声,还有战鼓和号角的声响。 我很想醒来,很想看看发生了何事,眼皮却沉得根本无法撑开。 我焦躁不安地翻来翻去,心湖的浪涛不断拍打着我。 直到……一双冰凉的大手,抚上我的脸庞。 我知道,他来了! 一滴眼泪缓缓从眼角落下,随即,我的眼眶传来钻心的刺痛…… 我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我无比熟悉。 这是……我的眼睛! 他拿走了我的眼睛,正凝视着我。 我还来不及开口,便撞进了他瞳孔漩涡,卷入那无底深渊中…… 夙念提着轩辕剑赶来,浑身金黄,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 他看着我们拥抱的身影,疯了似的一剑贯穿古兮的后背。 古兮将我推开,才让我免于被剑刺穿肉身。 相比之前,他虚弱了很多,身形几乎是半透明的状态,被轩辕剑一击,凝聚的身影立刻消散成烟。 夙念收回剑身,握在手中,一步一顿地走到我身边。 当见到我那双被置换的眼睛,他所有的坚持隐忍,一瞬间崩溃。 “你当真爱他到这种地步吗?连眼睛和瞳术都甘愿给他?” 他疯狂地大笑着,笑声夹杂着苦涩,响彻天地…… “来人啊!把她押到天牢!” 夙念冷峻的下颌线高高扬起,让人不寒而栗。 我被打入了天牢,挂在十字架上。 与先前不同,这一觉我睡得无比踏实,纵使经历了无数次鞭打和雷击,我也没有多大的痛楚。 等我清醒时,望着熟悉的蓝色床幔,望着身边的婢女,我脑子昏昏沉沉,仿佛遗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