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不似人类的鲜红,在阴云下,浅淡得就像清水。 可落在我的眼中,却比鲜血还要渗人。 “你怎么了?”我双目紧紧地望向他,他的嘴唇白得像纸,洁白的手背漫不经心地擦过下颚。 “没事。”他疲惫的脸上,硬挤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不打紧。” 方才他和夙念打得如火如荼,突然间天雷降临,他俩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什么,飞身朝天雷降下的地方飞来。 这方圆几里,都被雷电所击,百余个行尸,一个个都成了焦炭。 足以可见,这道天雷的威力! “我还以为你……”靳陌气若游丝,再次将我拥入怀中,所有的力气,都化在了手臂上。 我枕在他的肩头,感觉到一双目光来袭,我凭着直觉,朝右前方看去。 一张同样煞白的脸,出现在一棵烧焦的大树旁。 夙念眸光深邃复杂地盯着我,脸上是死水般的虚空。 他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水染红,满头的飘逸的白发,凌乱地随风而荡。 低垂的双手,在空气中用力拧紧,最后咬了咬牙,转身隐没进了黑暗中。 夙念刚走,叶舟便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林子里蹿出,径直走到小宝身边,冷峻的眉峰痛苦地挑了挑:“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护着她,真是个畜生,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宝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鼻息间再次呜呜地细哼着。 “叶舟,把它交给我吧。”我朝天空招了招手,一直在头顶警戒、盘旋的长生悄然而落。 “长生,驮上小宝。”然后我将胡四娘唤出,还未开口,胡四娘便抢先道:“白仙姑,一切就交给我吧!” 她引着长生和小宝,先行离开了。 叶舟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如果这次它能活过来,恐怕……也不会再跟着我了。” 他双手背负在背,怅然的走向夙念消失的方向。 等到人彻底不见,靳陌终于支撑不住,靠在了树干上。 他的身上流了好多血,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我有种被拉扯的绞痛,眼泪又一次泛滥:“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来乔木村,才会中了埋伏。 靳陌淡然地注视着我,薄唇微启:“傻瓜……行尸作乱,看着像是针对林彦,让夙念后院失火,实则,是为了将你我引出,至于夙念……眼睁睁看着手下被人栽赃陷害,却不为所动,呵……” 他嗤笑道,嘴角的血顺着绝美的下颚滑落。 没想到,天长道这次的目标不是林彦和夙念,而是我们! 我简直要被自己给蠢死,原本还觉得我挺聪明的,却还是落入了天长道的陷阱里。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我问。 “我不来,他们还会弄出更多的事,逼我们出手。”靳陌犀利而冰冷的说着。 我愤恨地咬着牙:“夙念口口声声说要对付天长道,没想到,跟他是一伙的!” “他们不是一伙,夙念早就识破了天长道的诡计,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我和天长道之间,无论解决任何一方,对他都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