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许言带着沈达，就离开了风扬酒店，溜达着往凤鸣楼走来。 　　 站在门口迎客的，已经不是白天那三个人。 　　 但很快，青鸢得到了消息，就立刻赶来，顶了其中的一个位置。 　　 “这位爷好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快到咱们楼里坐坐！” 　　 她眼疾手快地抱上许言的手臂，不等他答应，就对里面招呼起来。 　　 “姐妹们，快出来迎接贵客了！” 　　 里面应声涌出十几个女子。 　　 一个个莺莺燕燕，各有千秋，每人都有不同的风韵。 　　 将许言和沈达二人团团围住，簇拥着就往楼里走。 　　 这架势也让旁边的几个熟客看呆了。 　　 “不是吧，凤鸣楼什么时候开始抢人式拉客了？这也不是小阿俏的风格啊！” 　　 “妈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没比老子穿得好排场大，怎么就像个香饽饽似的，这么抢手？” 　　 “我的小香梅啊，怎么跟那个混蛋跑了！” 　　 许言也没有预料到，凤鸣楼会来这么一招。 　　 像是生怕他们跑了似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做抗拒，而是半推半就地跟着往里走。 　　 倒是沈达看起来十分享受美女的簇拥。 　　 大摇大摆的样子，好像他是真的来这里寻欢作乐，享受温柔乡的。 　　 二人被众美女拥进凤鸣楼，刚进门，就听青鸢拍手说了句：“哎呀，这位爷，您二位真是好运气。” 　　 “我们大姐难得露面，这不，就让你们赶上了。” 　　 说话间，倚在二楼栏杆处的妖娆女子转过脸来。赫然是倾城绝色的小阿俏。 　　 她穿着招牌的红底墨色芍药的旗袍，乌发高挽、云鬓堆鸦。 　　 美眸迷离，红唇如火。 　　 就像是一朵在夜色下盛开的曼陀罗。 　　 许言已经见识过她的魅力，心性又异常坚定，所以并没有被眼前这一幕所迷惑。 　　 只是为了表演得更像些，故意露出惊艳的目光。 　　 倒是他身边的沈达，在看到小阿俏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迷住了一般。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点儿出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德性，小阿俏能看上他？” 　　 “那我把头摘下来！” 　　 许言在心里暗叹一声。 　　 果然，小阿俏的目光在沈达身上一掠而过。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但却藏不住眸底深处闪过的一丝鄙夷。 　　 她很早就沦落风尘，对沈达那样的目光，不知见过几千几万次。 　　 那种厌恶源自于本能，根本无法作假。 　　 许言知道，原本的剧情不可能再出现了。 　　 不知为何，他心底却涌起一股淡淡的遗憾。 　　 那对幸福且短暂相处过的神仙眷侣，不会再出现了。 　　 “大姐，这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客人，你看巧不巧，就正好赶上您亲自巡视场子了。” 　　 青鸢笑着铺下了话引子。 　　 “还真是巧，那就请二位贵客到楼上包间，由我亲自招待一下。” 　　 小阿俏一开口，就引来一片艳羡的惊呼声。 　　 “大姐头，我们也是外地来的，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 　　 “大姐头，咱们都是凤鸣楼的老客了，什么时候您也照顾一下，给个机会呗？” 　　 “那两小子到底是谁啊，真是走了狗屎运，妈的，为什么走运的不是老子！”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许言却开口，把小阿俏的“美意”给婉拒了。 　　 “还是算了吧，多谢你的美意。” 　　 “我也就是听说凤鸣楼的美誉，过来看看，马上还要回去。” 　　 许言可没有美女的待遇。 　　 他的话立刻招来骂声一片。 　　 若不是沈达瞪起眼，面相上很有几分凶悍之气。 　　 怕是就要有人暗中下手，给他几记拳脚尝尝了。 　　 小阿俏也没料到，许言会直接拒绝。 　　 她立刻联想到，他可能是急着回去守住那只箱子。 　　 美眸微闪中，小阿俏笑着用扇子轻掩红唇。 　　 “这位爷，是怕我的姑娘们，把您二位吃干抹净，走不出咱们凤鸣楼了吗？” 　　 原本对许言的嘘声，又变成了一片艳羡的哀嚎。 　　 却也巧妙地又把许言给架在了炭火堆上。 　　 他要是再拒绝，不仅表明他怂且不行。 　　 更是招惹来更多人的嫉恨，说不准就要跟在场的某位，结下莫名其妙的梁子了。 　　 许言一开始的拒绝，只是欲擒故纵而已。 　　 小阿俏既然把台阶都递过来了，他自然就顺坡下驴了。 　　 “这……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没说完，但话里话外已经有了松动的意思。 　　 青鸢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挽紧了许言的胳膊，就往楼上走。 　　 “这位爷，您就别可是了，咱们大姐难得在楼里露面。” 　　 “您看看别人那羡慕您的眼光，就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了。” 　　 “咱们可别错过这个机会，下次可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一番连哄带劝的，就把许言和沈达都带上了楼。 　　 也是巧了，就在许言上次待过的那个包间里。 　　 桌上很快摆满了丰盛的菜品、酒水。 　　 甚至还有两个轻纱蒙面的女子，一个抱着琵琶，一个抱着古琴。 　　 就坐在旁边的小隔间里，指尖轻挑慢捻，奏出一曲婉转缠绵的曲子来。 　　 气氛算是烘托到位了，就是小阿俏迟迟没有现身。 　　 她原本就在二楼，走过来不过几步路。 　　 但就是这几步路，却让许言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青鸢一直在包间里坐陪，不断给许言布菜，殷勤劝酒。 　　 就连沈达身边，也有个清秀可人的丫头陪着。 　　 只是碍于他的冷脸，那手似乎有些抖。 　　 “青鸢姑娘，刚才你们大姐不是说亲自来招待我？” 　　 “这半天却不见人影，难不成是想戏弄我？” 　　 许言沉下脸，将青鸢递来的酒推开。 　　 “就算她的凤鸣楼名满天下，也不是这么耍人的。” 　　 “怎么会，林先生您多心了。” 　　 青鸢连忙陪着笑相劝。 　　 她就是在尽量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合，竟是准备起身就走。 　　 “多心？” 　　 许言一声冷笑。 　　 他摆出懒得多说的样子，起身就往门外走。 　　 青鸢还想再拦，却被沈达横跨一步挡住，一头撞进他怀里。 　　 许言刚走到门口，那扇门就被人推开。 　　 小阿俏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笑靥如花。 　　 “这位爷，怎么就急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