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你们！”慕清颜昂首挺背，“不要对一个没有听说能力的小女孩下手，你们的上神不会邪恶到如此地步吧？”　　 “如果不是你，韩致远就不会活着，没人能阻挡的了上神的旨意！”其中一个人道。　　 “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慕清颜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上神本不想动你，可任何人不得阻止上神的意愿！”另一个人道。　　 “‘王坤’杀韩致远的时候也是这么说。杀人就是杀人，何必摆出什么不得已的样子！”慕清颜鄙夷冷哼。　　 叔父抓到的犯人也大多如此，总要把自己做过的事归为不得不做，寻找借口。可作恶就是作恶，不论任何理由。　　 “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根本不知道上神的伟大！”　　 两人手举短叉，如祈天祭祀般挥舞。　　 “我今天是不是难逃一死？”慕清颜问。　　 即使她再尽力保持平静，可听得自己的声音里还是带着颤抖。　　 是的，她确实怕。可她自己知道不能够害怕。如若怕的失去了方寸，她就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了。　　 “对！必须死！”一个人手持短叉，指向慕清颜。　　 慕清颜小心的盯着反照着月光散发着那幽幽清冷之色的短叉，“在这里杀我，不如在金沙渡口杀我。你们说呢？”　　 两人相视对望。　　 “如果我只有一死，那就带我去金沙渡吧。与其横尸街头，不如死的再轰轰烈烈一些，想必这也更合你的心意。也许，这就是我慕景彦的命运，就当是……向你们的上神赎罪。”慕清颜闭了闭眼睛，“不过，你们要放过我身后的这个女孩。”　　 “我先把人带走，你去请示上神。”其中一个人道。　　 另一个人点点头，手持短叉走向慕清颜。到了跟前，翻转叉柄，准备把人打晕。　　 “等等！”慕清颜双手抬起抵在身前，“我都要死了，就让我死个明白，行不行？不管你们带我怎么走，都让我清醒着。”　　 那人想了想，又将短叉抵在慕清颜的脖子上，“你要是敢耍花招，我马上就要了你的命！”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你跟前还能怎样？”慕清颜说着，反手把躲在身后的小女孩拉出来，“你先让她走吧。”　　 那人扫了小女孩一眼。　　 慕清颜推了她一把，“你快走！”　　 小女孩踉跄了一下，站定，焦急的看着慕清颜。　　 慕清颜朝她接连打手势，“快走，快走！”　　 “走！”　　 小女孩倚墙站着，没有动，慕清颜被那个花脸男人拽着，朝巷口走去。　　 小女孩跟着追了几步，被那个男人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你不要管我，走吧！”慕清颜回头。　　 好在小女孩不会说，也听不见，不值得凶手要了命，否则就凭她这几句恳求，也不会被轻易放了。　　 慕清颜一边望着小女孩，一边跟着花脸男人后退，脚不知被什么磕绊到，身子跟着斜栽了一跤。　　 “起来！”男人把慕清颜从地上揪起。　　 慕清颜接连闪了几个踉跄，随着男人手劲儿带向前。　　 再回头望，小女孩被黑暗淹没，只留下浅浅的身影。　　 慕清颜被带进了一扇小门，这扇门距离她被逮住的死巷子竟然不远，但是开在侧边，与其他人家的院门不在同一个方向，有人出入的话，倒是容易避开附近人家的视线。　　 进了小门，是一个破烂的院子，满院子乱七八糟的狼藉。　　 似乎有个什么念头陡然间在慕清颜的脑中划过，待要细想却一晃溜走，什么也没抓到。　　 男人扯着慕清颜来到墙角，用脚踢开地上遮挡的废物，露出一块石板。　　 “你把石板挪开！”男人命令。　　 在短叉的逼迫下，慕清颜弯腰去搬石板，试了试没有搬动。　　 “用劲儿！”短叉的锋尖抵着慕清颜的背。　　 慕清颜的身子抖也不敢抖一下，稍稍抬身就能碰到叉尖的刺痛。　　 她又咬牙使劲儿，还是没有搬动，“不行……我搬不动……”　　 “不就是一块石头，使出你吃奶的劲儿！”　　 “我真的……搬不动。”慕清颜气喘吁吁，“我真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事儿……办不了。”　　 “你要搬不动，我这就杀了你！”男人的短叉逼近，中间的叉尖刺破了慕清颜的衣衫。　　 慕清颜跌坐在地，“我真搬不动，这块板好像是从下面被什么扣住了。不信你试试。我反正就在你跟前，又跑不了，我拿命保证。你要是还担心，就拿绳子把我绑了。”　　 男人左右看看，见前面墙根处的废物堆里有根麻绳，扯着慕清颜走过去。　　 慕清颜趁机顺手握起靠在墙边的木棍，猛的朝那人的头击去。　　 这一下又快又猛，赌上慕清颜所有的力量，令男人始料不及，本能的躲闪，头没有被击中，棍子砸在了他的肩上，手持的短叉偏了偏。　　 慕清颜紧跟着又是一棍，打向那只持短叉的手腕。　　 趁男人避退，慕清颜攥着木棍向院门快速跑。　　 男人随后握着短叉紧追不舍。　　 眼看男人要追上来，慕清颜挥起木棍打向旁边的杂物，挑起一只破口袋向男人丢去。　　 男人的短叉刺破了口袋，飞出一团棉絮。　　 难怪那么轻！　　 慕清颜接连将堆在一起的几只口袋全部丢向那个男人。　　 飘飞的棉絮遮了男人的眼，男人手持短叉乱刺，又有两个口袋被刺破，飞扬的棉絮在二人之间隔开了一道墙。　　 慕清颜知道，这道墙存在的时间很短暂，根本拦不住那个男人追来的脚步。　　 慕清颜掏出身上带的火折子，凑近另一只手抓到的棉团吹，棉团引燃，迅速丢出去，那道棉絮阻隔的墙登时燃起了火，冒气一束浓烟。　　 那个花脸男人显然吓了一跳，向后退避。　　 棉絮极易燃烧，加上被夜风一吹，很快扩散开，登时滚滚一片烟火。　　 慕清颜一边向旁侧躲避，一边又掏出那包剩下的胆矾，全部撒向火丛。　　 男人看见火苗之中闪过浅绿，又是一惊，“上神！”　　 趁那个男人失神，慕清颜赶紧夺门而逃。　　 冲出小院之后，慕清颜就高声大喊，“失火啦！救火啊！”　　 一边喊着，一边朝主街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