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揭人旧伤
“还有这事?报给衙门了吗?” “怎能不报?之前大理寺的郑大人来过之后就报了,郑大人说有消息就会告知,让我们安心等待。可这怎能让人安下心?毕竟也是相识好多年的兄弟。” “只报给了大理寺?没跟衙门的杜同知说?” 慕清颜不记得杜颖跟她说过这事,总不会忙着忘掉了,还是没在意? “郑大人说,公子的死由大理寺管,只需禀告给他就行,整理案情之后他会交代下面的人如何去做,衙门的那个陆寺丞不是也沾上嫌疑?老爷不信衙门的人,自然不会跟杜同知多说了。咦?你是谁家的人?怎么这么能问话?” 家仆说到此,才想到自己跟这个陌生男子说的有点多了,询问起慕清颜的来头。 慕清颜指指侧厢房,“就是跟你家老爷正说话的那位。” “那位穿蓝衫的年轻公子?”家仆回头望去。 “是的……”慕清颜的话音未落,凝在半中。 只见韩致远不知怎么惹怒了张荣,被张荣从侧厢房给推搡了出来,那边一闹出声音,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被惊动。 慕清颜有些尴尬,朝身边的家仆几分歉笑,赶忙朝韩致远跑去,“公子,怎么了?” “滚!给我滚!我是让你们查杀我儿子凶手的,不是让你们来查我儿子的底细!搞清楚,被人残害的是我儿子!他一个书生,平时连只鸡都不忍杀!简直岂有此理!”张荣气呼呼的怒骂,胸脯也跟着不断的高高起伏。 “老爷息怒!”一旁的老家院赶紧上前劝慰。 “爹——”张荣的女儿从灵堂跑出来,哑声唤道,跑向张荣。 “乖女儿,爹没事。”张荣平喘了一下气息,拍拍女儿的头。 “张老爷节哀。”韩致远朝张荣拱手致意。 “滚!”张荣怕吓着女儿,尽量压着自己的怒声。 韩致远折身大步出了张家。 “你跟张老爷都说了什么?怎么惹得他那么生气?”慕清颜跟出去追问。 “我能说什么?无非就是问问张子浩的来历之类。”韩致远不以为然道。 “我不是把杂货铺大婶的话跟你说过了吗?你这个时候又问,不是戳人家的旧伤?让人家新伤旧伤一起痛?” “我们在做什么?”韩致远上马问。 “查案啊!”慕清颜道。 “查案还能在乎新伤旧伤,该问的不去问?可笑!”韩致远打马一溜烟地窜出好远。 “张子浩的死跟他的出身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张家养子就该死?”慕清颜加把劲儿策马追了上去。 “这可说不定。” “理由!” “别忘了王春英也不是王家村的本地人。” “这算什么理由?或许正因为此,张子浩与王春英心心相惜,才走到一起。” “或许吧!此事先搁下,等诚儒来之后就有定论。” “吴夫子来做什么?这里的命案不是都验的很仔细,也没什么难点。” “你这话要是被诚儒听到,可要让他伤心了。” “我不是说他没用,只是这里的事好像不用劳烦他。” “让他来是为了替我证明一件事。要是陆元韶听我的安排逮住那个放头骨的人,就用不着再麻烦。可惜啊——驾!” “天快黑了,你打算再去哪儿?” “那个什么娘娘庙!” 慕清颜跟随韩致远再次返回圣音娘娘庙。之前她只是跟随杜颖在庙后发现张子浩的崖下转了一圈儿,正庙门并未来过。只是路上听杨彪说,这圣音娘娘是保佑他们艮山织绸生意的,之前只是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十几年前才被人翻修,得刘南山等为代表的大户人家供奉,香火越来越好。艮山人认为,这座圣音娘娘庙是这一带继月老祠之后第二个香火旺的庙宇,月老祠有整个临安的人供奉,这圣音娘娘庙唯有艮山人信若神明。 杜颖说,圣音庙已经暂时控制为禁地,但现在已经没有人把守,先是发现头骨,后又发现头皮,张子浩又死在庙后山崖,香火旺盛的圣音庙一日之间成了艮山当中最晦气的地方之一。就算无人把守,也没人在这个时候赶来上香。 傍晚的风,由于卷了阴气,吹在人身上冷嗖嗖的。庙门外的红灯笼像一双掉出来的血眼珠子,摇摇摆摆。 韩致远走到一块石头前,石头被明显搬移,旁边有个大土坑,应该就是埋头皮的地方。 韩致远将土把坑填平,又把石头推回到坑上,“差不多是这样。” “这算不算掩藏的仔细?凶手到底是想让人发现还是不想?”慕清颜寻思。 “应该是无所谓。侥幸被发现,或者就这么一直压在这里,对他来说随意。如果非要让人看到,他完全可以将头皮与头骨放在一起,犯不着再这么费事儿。或者说,他打心底还是不想被人发现的念头多一些。” “头皮虽然被毁,但也是一个人的脸皮,凶手还是怕被识破什么?那堆头皮真不是王春英的?” “还有一点。”韩致远朝庙门走去,“凶手除了用尸身,头骨去引导人相信头皮属于王春英,他没有在头皮中做任何手脚。其实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对啊!王春英的头颅被割走,头上最少也带着一只钗子,只要把王春英的头发上任何一样头饰与那堆头皮放在一起,就更容易让我们确信,头皮就是王春英的!” “那又是为什么?”韩致远反问。 “难道,凶手其实也并不想让我们确定头皮属于王春英?他其实在暗示我们,刘翠儿也已经死了?”慕清颜猜测。 “王春英、张子浩、刘翠儿、刘丙郎几个人如果都死了,那谁是凶手?”韩致远走进圣音娘娘庙。 慕清颜道,“所以我们不是在查吗?陆寺丞与张子浩被一只钱袋子给联系到一起,不知道从他口中能掌握到什么?” “是啊,确实应该见陆元韶一面,我们可还欠着一场比划。” “如果这遭帮他化险为夷,恐怕就没什么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