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那顶帷帽
“你也是关心王坤,再说你这做的是捕快的事,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人,怎么说肯定也是个捕头。”韩致远一本正经的夸赞道,就差冲大婶竖起大拇指。 “哎呦,这话说的。”大婶经韩致远这么一捧,劲儿更足,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你们猜我见着了什么?” “什么?”韩致远很配合的兴致急切地询问。 大婶道,“我见那王坤啊从村后头的洼地绕进去,到了草丛里拨弄出个人来,黑布靴白襕衫,也是太学生的装着,没看到长什么样,肯定是身子有什么不对。要不咋能躺在那儿没动静?” “后来呢?” “我就越发的好奇,躲起来瞅着,先见王坤从那人身上摸出了个口袋,跑到一边儿埋起来,然后背起那人朝村外走,我当时还琢磨着,王坤借钱是不是要带那人求医去?可要是救人,又怎么不敢让他家里人知道?” “我还想去看看王坤偷埋了什么东西,要是真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我可得报官啊!结果我人还没从动,就见王乾从另一边冒出头先一步跑过去,三两下就把王坤埋的布袋给挖出来,把袋子里的东西抖干净,原来是书啊,纸啊,都是他们书生们用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钱财。可能这些东西在他们太学生眼里就是命根子吧,所以王坤大概是怕弄丢了,才帮着那个太学生藏起来?这在旁人眼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那个袋子后来被王乾拿走了,还是重新埋在原地?”韩致远问。 “王乾把东西收拾好,带走了。我估摸着是去追王坤去了,他们兄弟关系好得很,就算王坤不说,被他哥看见了,还能不管?我啊,等到王乾也走远了,才跑到原本藏着人的草丛那边瞧,这一瞧可是把我吓了一大跳,那草丛里竟然留下好大一滩血,怪渗人的。后来,我不敢停留,就跑回了家。” “再后来没过多久,听说王坤生病了,我还想着大概是为那个受伤的人焦心,累病的,本来那王坤身子骨就偏瘦,虽说能帮他家里干农活,可也不算什么好把式,哪有他娘成天挂在嘴边夸的好?也就是有那份心罢了。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这是开店做买卖的,说什么见血的事也不吉利,就跟谁都没提,连我家相公都不知道。只是更不成想,那王坤后来竟然一病不起,活活的给病死了!” “大婶,你怎么就一心认为是王坤救了那个伤者,而不是做了其他什么事?”慕清颜插了一问。 “见王坤偷偷藏东西,我是怀疑过他,可那不过是些书纸,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那王坤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心善,连条狗受了伤,他都会给包扎,还能害人?他不想让他家里人知道,可能是怕他爹娘怪他管闲事,担麻烦吧。再说,后来不也没听说哪儿生了命案?我那时就认为王坤是在救人,倒是有些后悔没有借给他那吊钱。王乾后来也跟了去,应该是有了其他的办法吧。可是现在又听他们家的人说什么死因另有隐情?我这才又把之前的事给回想了一遍,那王坤的病,会不会跟那个流血的太学生有什么关系?我这才不再顾它吉利不吉利,把这件旧事儿跟韩公子你们说了。” “大婶,你说的这些事对我很有帮助。多谢了!”韩致远向那大婶拱了拱手。 “是吧?有用吧?”大婶很是得意,“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帮到韩公子。” “大婶,你是怎么听说王坤家现在的事?”慕清颜又问了一句。 “之前那王坤的尸骨不是被他家的人从山上给带回来了么?那时我们村子里的人就不答应,是他们搬出你韩公子的大名,说是王坤当年死的冤,要让尸骨留在家里等着。我们大伙儿也就是觉得奇怪,都以为是那王瘸子的老婆子想儿子想疯了,大保长想找王乾暗地里商量商量,怎么把王坤给送走,别给整个王家村招惹晦气。是那王乾说其实慕捕头早就到他们家断言过,说他弟弟王坤的死有问题,我们这才知道,王坤的死兴许真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王乾说你韩公子还会来的,大保长就说那就先等等,等韩公子来了直接跟韩公子说。结果,没几天,韩公子您不是真的来了么?” “是王乾说的?”慕清颜看了眼韩致远。 在王家,可是柳儿自己承认的,王乾还对他媳妇动了怒。 “是啊!”不知就里的大婶继续说,“就是大保长找王乾谈过话之后,我们才知道的,不是他说的还能是谁说的?要不,问问大保长看到底是怎么说的?” “不必了,不是要紧事,问不问倒也无所谓。” 从杂货铺子里出来,慕清颜问,“去找王乾,还是让人先盯着他?” “直接去找他问个清楚,免得他还睡不踏实。”韩致远拔腿朝村口走。 “哎呦!” 慕清颜追的急,不小心撞到了从旁边道口上走过来的一个女子,那女子低叫一声,打了个趔趄。 “姑娘,对不起!”慕清颜赶紧跟人赔不是。 那女子并未说什么,站稳之后便从慕清颜身侧绕过,匆匆走开。 “看什么?”韩致远回头,见慕清颜朝那个女子离去的方向望着,迟迟未动。 “那顶帽子。”慕清颜道。 韩致远循目望去,那个女子已经穿过杂货铺子,拐进另一个道口去了。 “是那顶淡青色的竹帷帽,还有……淡粉色的褙子。”慕清颜又详细的强调了一遍。 这个女子的身影好像他们在白洋湖见到的那个人。 那个欢快的身姿,开心的笑魇,恬静的美好背影,不知不觉地刻印在她的记忆里。只是,现在撞到的匆忙似乎打破了什么。 “湖边的那个人?”韩致远没有注意身后刚刚发生的事,但是听慕清颜的表述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个,“这么巧,又碰到?还是仅衣衫穿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