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有功有过
“还有帮他们传信。”韩致远再次提醒女人别忘了这项最重要的任务。 女人瞟了眼架在胸口前的刀,真怕那冷晃晃的刀刃一不小心落下去,把那两耸山峰给削平了头,“是……是传信,可是……” 女人抬头看向韩致远,苦着脸道,“韩公子,我只负责传信……可不知道这信会被鸽子给送到哪儿去……送给的都是什么人,他们都是用小主人大主人的称呼,我连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细都不知道!” “想要脱身?好,那就按我说的话去做。”韩致远提起鸽笼在女人的眼前晃了晃,“让小主人去传信,计划有变,让他们大伙儿于收信后全部都转到菜市桥待命。” “快点!”孟义在女人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女人险些撞到刀口上,吓的一声惊叫,“啊——” “既然你是负责传信的,这点事儿总能办了,否则——留你何用!”韩致远厉哼。 “我这就写,这就写。”女人小心地指指屋子,“得用纸。” 孟义押着女人回到屋中,桌案上有早就备好的供鸽子传信用的小纸条。 韩致远将鸽笼放在桌案上,一边剪灯烛一边道,“听好了,不要想着动小心思作假使怪,如果我那边出了问题,首先拿你开刀!” “是是,不敢,绝对不敢。”女人冷汗直流,乖乖的提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一行字,然后又取下头上的珠钗,钗花沾着朱砂泥,在纸条上印了枚花印,交给韩致远,“就是这样,有了这枚花印,他们就会相信。” “用哪只鸽子?”韩致远问。 “这只灰鸽。”女人指了指鸽笼。 “另一只呢?”韩致远问另外一只白鸽。 女人道,“那只是大主人,还从来没用过,我也不知道该传什么话。” 韩致远把纸条绑到鸽腿上,将鸽子放飞在黎明来临前。 “孟义,先把她送到定民坊我的韩家,让人把她看死了!” “韩公子,我都已经按你吩咐去做了!你不能这样啊!这是绑架!” “绑你个头!老实点!”孟义抬手就把那个硬撑着叫唤的女人打晕。 韩家所在的定民坊与武志坊就隔了一条河两座桥,竟不知暗藏了这样的动静,也着实令韩致远恼火。 这座小院没有落入被监察的视线,若不是跟着假差经暗道拐到这里,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被发现,韩致远与孟义带着女人与剩下的那只白鸽趁天还未亮悄然离开了此处,避开耳目,暗中潜回韩家。 将那个女人暂且收押在韩家,韩致远又让自家的人另外找了个鸟笼放鸽子,交代人去鸟市再买回一灰一白两只鸽子,弄死之后放进替换下来的鸽笼悄悄送回那个小院丢掉。 这样,万一再有什么人寻去,见院中女人不在,两只鸽子已死,暗道机关被毁,首先会误以为是出了事之后,女人为保守秘密临危弄死了信鸽。 重新改变了装束的韩致远带着孟义与昌化富阳二县潜入城中的差役在瓦子街顾玉娘所在的酒楼秘密会合,安排随后事宜。 以侍卫司遣使的名义混入各衙门中的人是主路,另外又分出几个人到菜市桥盯着,韩致远与邱大等人取得联系,让他们加以配合,发现有运送箱物之类的人全部打劫。 由毒船一事,韩致远已知毒鸽毒鸡与毒鸭毒鹅都经艮山水门出了城,那些毒鸭鹅在外沙河道升仙桥附近被截获,不见的那些鸽子与死鸡应该是兵分两路朝往城外下游地段某处隐藏,但具体地点不易查寻,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令毒鸽提前飞天,不可收拾。 所以韩致远采用了诱敌之术,引他们主动露面。给他们飞鸽传书让其动身转移到东青门外菜市桥,也是从“保证”他们安全的情况下考虑经城外河道活动,降低他们的防备,再加上东青门就在油蜡局东北处,偏近油蜡局,也是让他们觉得收到的这个转移命令可靠,少了怀疑生事的可能。 另外,韩致远特指让邱大等人“打劫”,而不是拦截,就是要把这件事办成是匪患而非官命,尽可能的混淆对方的判断。 “结果月老祠后山出事,惊到了那批守鸽人,守鸽人虽然相信了计划有变一说开始转移,但是中途速度放慢,更加小心,所以我们的人直到今早事发前一刻才劫下他们。” 赵扩听完韩致远的讲述道,“而你又以查访废宅之名将杨风引到梅家桥,在不知你下落的情况下,杨风急于探寻究竟,随时掌握我们的动静,很长时间都跟在小王的身边,帮小王做事,再加上你在武志坊失踪,将官兵的视线引到了那一带,更让杨风摸不清底,不敢轻易回去,这样也就更加保证你的劫鸽计划成功。而月老祠后山将计就计成功,也让杨风只顾得抽时间去安排转道设伏的事,无暇顾及其他,更加提高了此举成功的机会。” 说到底,整件事虽然有各自的行事态度与计划安排,可也是一个没有沟通机会的合作过程,换言之,需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点灵犀,是不需要言语明说的相互衔接。 赵扩的目光落在慕清颜身上,在紧张过后回顾所有,发现多了一个出力的人,事情办的比往常容易了不少。 只是,她留在他的眼皮底下,究竟是有心人刻意为之,还是她真的无辜,被他们给强制拉进了这口深坑中? 在赵扩咄咄目光的注视下,慕清颜谨慎的低着头。 韩致远喝了口茶,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嗯,当我听说月老祠后山出事,就知道慕景彦那边是得手了,倒也省了心。” “有功……也有过!”赵扩也端起茶盏呷了口茶。 两个人都有茶喝,唯独自己这个韩家奴仆没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慕清颜暗暗的撇了撇嘴。 她没有提前明说对杨风怀疑的这一茬可是被赵扩给牢牢记住了。哪怕自己出力再多功劳再大,都无法让他忽略掉这一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