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菱,凌琪,如同两朵命运捆绑在一起的双生花,一面朝向阳光,一面则面对黑暗,言菱的存在,拯救凌琪于水火,一个四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着亲姐姐在自己的面前被歹徒用药剂迷晕从窗口带走,很难想象,她一个人如何抗下唯一目击者的巨大压力,为调查人员提供重要的线索。 “我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出现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睁眼的时候面对着什么,”言菱漫步到一旁,稳稳地坐了下来:“TR内部的秘密,就是我们;他们惧怕的,也是我们。我们手里握着几乎囊括了当时的市场上所有商业往来的资料,众人起家时的每一步,每一条都在我们的数据库里,那个年代,想要起家,白手?不可能,谁会不沾点污糟的事,”她冷笑道:“但是有些人他们不敢面对,更害怕面对,他们希望自己身上肮脏的污泥能够被岁月清洗干净,这样他们手中的权利、金钱都是不染尘埃、光明正大地用他们勤劳的双手、聪慧又纯善的大脑获取的,但很显然,痴人说梦。” 言菱抬起头,挑眉看着我:“凌琪没有的记忆,我有,她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几乎很少用阴谋暗箭去完成任务,什么事情都喜欢用手中的资源解决和压制。” “你为什么会出现?” “因为她扛不住了,想要进入TR很简单,只要家庭背景、个人状况符合要求,但想要打入TR内部,成为编内成员,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六岁那年,她意外闯入了TR的总部,见识到了TR光鲜亮丽背后的肮脏和危机,她险些被这群狼生吞活剥了,好在被人及时救下,带到了我们父亲的工作间,”她只是瞟了一眼那荧幕,荧幕便为她展现出了对应的画面,她的压迫感高于凌琪,我想着,兴许这块荧幕有灵性,也被她唬得不敢造次:“我们的父亲非常震惊,也很愤怒,他并不想她陷入到这场漩涡中来,更不想让她知道TR内部的秘密,那会他刚刚失去一个女儿,他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可是......” “可是,命运的齿轮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滚滚而来,凌琪仅此一次,便迷上了这个地方,它充斥着最原始、野性的味道,几乎和死亡并肩而行。她为了让父亲能够让她留下来,不惜提出了要将母亲也迁入其中,”说到这,她突然笑了:“你或许不知道,我们母亲之于我们父亲的意义,如果没有我们母亲的父母,也就是我们的外公外婆,我的父亲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起家并将产业链遍布全球的,况且,我们母亲是我们父亲的初恋,他深深爱着她,我们的母亲,聪慧,识大体,不仅仅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更是一个思想独立的千金。他们一直十分恩爱,至少在我们的记忆里是这样的,母亲是父亲的灵魂伴侣,更是他心头上的宝贝,哪怕是我们还有姐姐,都无法比得过母亲在他心中的分量。” “所以他妥协了。” “或许吧,我一直猜想这是他给的一个台阶,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实在顺利的出乎意料,似乎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凌琪打开那扇门,自己进入他的计划。”她不屑的挥了挥手:“他那点手段凌琪看不透,我可以。” “台阶?”我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难道身为父亲还会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毕竟如果有一天事情一定要曝光,我们入局就不再是他的责任,而是我们逼迫他不得不做的,这不是一盘很如意的棋局?”相对比凌琪,言菱更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她似乎生于阴沟之中,眼中的世界尽是冰冷的盘算,根本谈不上感情:“他给凌琪安排了最好的导师,一路带着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了成为编内成员的通行证,我的出现,就是凌琪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我来源于她的恐惧、无助无措,那一次考核的意外事故,差点要了她的命,于是,我救了她。”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般轻而易举:“而后的两年里,她一直睡着,而我,轻松的替她拿到了每一次考核的第一名,哪怕我面对的是比我老成的前辈,不过那也算不得什么。” “你们的考核,还会压上人命?” “不然你以为编内的资格是怎么来的?丢彩环换的吗?”言菱的一言一行都带着目空一切的骄傲,似乎在她眼里,世界不过就是她手心里的玩意,她是一个疯子,但是疯得很有节制,我从前只以为只有小丑才是疯子的代表,那种疯,张扬、失控,似乎在与这个世界玩了一场游戏,你无法预判他会创造出多么越出人性的毁灭,但言菱不一样,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另一种疯狂,这种清醒、冷静与麻木纠缠在一起,她看透了一切,将它们放置在自己的棋盘之中,任她摆弄,但无论如何,都越不出棋局的规则与框架:“越是要赌上命的东西,越看起来有迷人的诱惑力不是吗?也越有乐趣。” “可是这是凌琪想要的吗?” “如果她不想要,我们只有一死。”见我露出迷惑的神情,她摆了摆手,荧幕上的画面又变了:“TR,根基很深,就算在我们父亲被捕的时候人已经被散尽了,但他们也仅仅是藏匿在了草丛深处伺机而动罢了,哪可能一朝一夕就清理的干净,出事之前我们内部已经经历了一次清剿,将不干净的人都清理掉了,剩下的都是和TR同生共死的死士,他们手里各自把握着我父亲的一部分割裂出去的产业。 我们的师父深得我们父亲的真传,在尘埃落定之前,严密的控制着编内人员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格外确定,那件事,是那些人自导自演的大戏,目的就是彻底搞臭我父亲的名声,更重要的是斩草除根。” “那件事?” “那件事,那件牵扯了我们一生的事——那一场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