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警告刘悦
马车飞奔出了京城。 眼前朱红的城门在残阳之中慢慢合拢,温久在此处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将这座城全部笼罩,耳边传来了原本繁华的声音,与往日没什么不同,身后传来了辘辘的马车声。 “姑娘,该回去了,明日还要去书院。” 温久沉默了半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转身上了马车。 她静坐在车内良久,陈恕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索性闭上眼睛屏气调息。 经过西市听到煎饼摊的叫卖声时,她还是没有忍住。 她伸手掀开了车帘,朝着后方望去。 那条她徘徊了无数次的巷子,终于在视线里越来越远。 连那巷子口的灯笼都慢慢模糊了起来,隐入了万家灯火中,再难找到了。 紫苏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若是姑娘执迷于陈大人,那与世子的亲事怕也只是段孽缘。 回到家中,温父温母早已在她院中等着,只是商量好了一般,没有提及陈恕的事情。 “今日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书院。” “爹。” 温太傅脚下一顿,回过头来:“何事?” “我想回青云山,女儿似乎还是不太适应京中的生活,等处理完一些事,女儿想回师傅身边。” “回?”温太傅脸色一痛,“九儿,你别忘了,此处才是你的家你该生活的地方。” “爹,我已经觉得不适了,若是再呆下去,怕是又要病来如山倒了。” 其实她有捕鬼令在身,已经不像以往那样不能长期离开青云山。 那时她修为尚浅,只学了个皮毛,泉真散人怕她这个半吊子出事,才次次定下她回青云山的时间。 如今她早已可以独当一面,哪怕不回青云山,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温太傅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在这京中待下去了。 一刻都不想。 “你可是在抱怨为娘?”温母心细,听出了温久言语间的些许气恼。 “女儿不敢,娘亲向来是深谋远虑的,眼下的困境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困境呢?” 此话一出,饶是紫苏都知道姑娘还在记恨上次未能出门的事情。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们走。”温太傅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院门。 温母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温久却不想听了。 无非是什么我都是为你好,你应该多考虑考虑诸如此类的话。 她垂下了眼眸微微服了个礼。 温母轻轻叹了口气,这心结恐怕一时半刻难解,只能慢慢来了。 次日一早,温久穿戴了坐上了马车,紫苏刚想上车却被她拦住了。 “姑娘?”紫苏眼里有些疑惑。 “去找几个人盯着刘悦的兄长,尤其是爱赌的那个。” 说过新仇旧账一起算,这一次,她不会善罢甘休了。 温久黑着脸刚走进文墨斋,有些不长眼的人就爱往上撞。 章槿下意识想拉住刘悦,她总觉得今日的温久与往日不同,脸上连半分病气都没有。 像是变了个人。 “我还以为你和陈淼一样,不来了呢。” 此时两位公主还没到,刘悦肆无忌惮地阴阳着,难得能好好奚落温久一番。 不是说陈恕是他爹的门生么?三代出过杀人犯的门生啊。 “你想多了。” “你说温太傅也真是,竟找了个杀人犯的儿子来当我们先生,杀人犯的女儿还和我同席听课,你们说离不离谱?” 无人搭理她。 “刘悦,适可而止。”章槿盯着温久逐渐森寒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不祥。 “让她说。”温久微微抬眸,“否则我还真担心,自己下不了手。” “你什么意思?”刘悦心里一紧,“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揭发了杀人犯的人!” 温久丢下手中的书,“刘悦,我是否和你说过,若你要害人,可千万别让我知道。” 刘悦硬着头皮回道:“被你知道又如何!你便杀了我不成!” “不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久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从此时此刻开始,我温久用尽所有办法,要让你刘悦在这京城混不下去,让你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今日在场所有人都可替我证明,看我温久是否说到做到!” 刘悦身形微晃,温久要为难她,她竟敢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些话,她一定是想要自己死! 她微微退后几步,拉着章槿的手瑟瑟发抖。 “温姑娘,我们毕竟在一同” “章槿!我原是以为刘悦只是蠢,结果没想到她心还坏。那你呢?你是什么成分?我原是对你捉摸不透,可如今,你若敢帮刘悦说一句话,我便将你们打成一伙,一个都不会放过。” “槿儿你别怕!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你是尚书府的二姑娘,而我是伯府的小姐,她只是说说,只是说说。”刘悦强装镇定地说道。 温久猛地抬手,刘悦下意识闭上眼睛。 只见“轰”的一声,温久手下的书案已碎成四块。 “啊——”刘悦吓得当场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蹭。 章槿微微张着嘴,她这是怎么回事? “刘悦,我忘了和你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力大无穷,若是下手过重,难保你就会和这书案一样。” “你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再让我抓到一个错处,否则” “啊——”刘悦爬回了自己的书案前,心神不定地翻着书案上的纸。 温久疯了!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一番争吵过来,公主陆陆续续都到了,司淮安担心地看了温久一眼。 “听说你又病了三日?” “大概是这几日风雨交加,天气又寒冷,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司淮安明白地点了点头,忽然瞥到她的书案,“这是怎么回事?被雷劈了么?” 温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刘悦刚想说话却被温久一眼瞪了回去。 她的眼睛里就写着:你若敢说,犹如此桌! “来人,将温姑娘的书案换一换。”末了还觉得有些不满,“难道是父皇的款拨少了么?这书案怎能如此不结实!” 温久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