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侦探？那你在这儿是帮雇主盯小三儿呐还是找宠物？我猜着了，附近的狗你都熟悉，肯定是找宠物。”沈傲把刚抢过来的定制迷彩服还给郭绍说。 　　 “唉，你说的那些事儿确实是我的主营项目，可我觉着还得做点儿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上个月我收到消息，说这儿有一地下赌场。我琢磨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蹲点儿了，等有了眉目，做成短视频发出去，算是广告了。”郭绍说。 　　 “那你真是条汉子，也不怕那伙人把你逮住用导弹砸你。”周木言咧咧嘴说。 　　 “我除了怕穷，别的没什么怕的。”郭绍掏出周木言刚才给他的烟说。 　　 “你为什么是悬古城最倒霉的侦探？”司屋忍不住问。 　　 “以前我是悬古城最穷的私家侦探，遇见你们以后，肯定就是最倒霉的了。” 　　 “你不是想入伙吧？”周木言问。 　　 “可以先磨合一下，如果觉得情投意合，我会考虑的。” 　　 “那你还真是除了穷别的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周木言看看对面的小楼接着问：“在这儿蹲了几天了？” 　　 “半个多月……” 　　 “有什么发现吗？” 　　 “素材录了一大堆，倒是摸清楚他们的营业规律了，里边的人员配置也差不多搞清楚了。”郭绍顿了顿又说：“赌场上午不开门儿，下午四点以后开始进人，你现在看见的铁门不开，人员出入走胡同里的侧门，从前边的ZIPPO店根本进不去，那就是一暗哨儿。上星期我注册了一外卖平台，接了赌场里的单子，留的地址都是前边店面的，送到那儿以后，一傻大个儿再送到后边，我送过好几次，跟他聊过，只知道他叫五哥，别的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他们有多少人？”沈傲问。 　　 “看场子七八个人的样子，还有四个陪着推牌九的，当头儿的叫呼啦圈儿，挺狠的一哥们儿，据说外边还有别的生意，具体干的是什么还没摸清楚。他手底下的小弟口风儿也都特严，平常出入也低调，有一次我管他们要烟都没搭理我。” 　　 “呼啦圈儿平时总在这边吗？”周木言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他一般都是下午来，第二天早晨走。从这儿出去以后，他基本都是去百花湾公园附近的一个小区，叫丽景苑，那儿应该是他家。我跟了几次，他进的是二号楼二单元，内哥们儿警惕性太高，我没敢贴太近，只看见电梯停的是八楼。。” 　　 “他家都有什么人知道吗？” 　　 “我调查过，呼啦圈儿离婚了，没孩子，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不固定的不老少，不太好查，流动性太强。” 　　 “行，哥们儿，你这些消息我们不白要，但是——我们也没比你富裕到哪儿去，为了感谢你，等我们打探着适合你的消息，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给你的素材库添砖加瓦。”周木言想了想，拍拍郭绍的肩膀说。 　　 “从前我的语文老师就跟我说过，不管是谁说话，‘但是’之前的，都没什么用，听就听‘但是’之后的。”郭绍苦着脸说。 　　 几个人站在路边又闲聊了半天，哥儿仨算是对郭绍有了一个基本了解，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以后，沈傲才开着车驶离了无名小巷。 　　 刚上主路，周木言就看看沈傲和司屋说：“咱们去趟丽景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俩觉着靠谱儿不？” 　　 “没有比这个更靠谱儿的了，呼啦圈儿住在丽景苑，离着百花湾公园不远，那是发现马绍武尸体的地儿，另外离他直播的文创园也近，这地儿一看位置就透着可疑。”司屋在后座上说。 　　 还没等着沈傲表态，周木言的电话就响了，看看来电号码原来是啤酒馆老板张雯佳。 　　 “美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有女朋友，请慎重拨打。”周木言的口气很深沉，但说出来的话相当不着调。 　　 “我觉得你得加大药量了，要不这么严重的精神病不太好控制……”张雯佳笑着说，可她并没有把玩笑继续开下去，而是换了一本正经的语气跟周木言说了一件让他同样没心思开玩笑的事儿。 　　 就在刚刚，张雯佳在酒馆收到了一封快递，同城急送的。她没多想直接就打开了，里边装着一个小信封，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字，“请转交第七名幸运者周木言”。 　　 就这样，心怀忐忑的张雯佳立刻拨通了周木言的电话。她知道，昨天周木言他们才找上门来，今天信就到了，看来自己和酒馆都被盯上了。 　　 “信里写的什么？”周木言马上紧张起来了。他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没逃过孟芊芊的儿子秦晓东和大学老师邱浦的眼睛。 　　 “给你的信我当然不能拆开看，既然你问，我就拆了？”张雯佳说。 　　 “拆！” 　　 “我给你念：‘第七名幸运者你好，你最希望让谁死呢？是艾雨溪还是别的人，望尽快告知’……” 　　 “没了？” 　　 “没了。” 　　 挂断电话以后，周木言咬着下嘴唇半天没说话，坐在那儿一直发呆。沈傲和司屋也在心里反复琢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和一个曾经的大学老师，这两人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以这么快的速度掌握了他们的动向呢？难道是大夫留给他们的办法？ 　　 总而言之，“敌在暗我在明”的形势一直没有改变，这就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儿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司屋到底忍不住了，探过身子问周木言。 　　 “按咱们说好的，去丽景苑。而且大方向也不变，死磕到底！” 　　 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了丽景苑，虽说这儿离周木言住的地方不远，可他还是头一次进入到这个只有两栋楼的高档小区。两栋高层按一南一北建造，院子却大得可以，里面小桥流水十分漂亮，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小区里健身房、超市、干洗店样样俱全，不用进去就知道，这儿压根儿就没有小面积的住房。 　　 二号楼在北面，单元门是刷门禁卡才能进入的。周木言带着沈傲和司屋围着转了一圈儿，从位置上分析，二单元八楼，站在最北侧的某个房间窗前，完全能一览无遗地俯瞰马绍武的埋尸地——百花湾公园。 　　 “老周，你说……秦晓东和邱浦会不会就在这儿住着呢？”沈傲边走边问。 　　 周木言摇摇头，抬头望着楼上说：“不好说，关键现在对他们合作的深度不了解，秦晓东的行事风格也不熟悉。如果是大夫，他就绝对不会住在这儿。” 　　 正在说话间，二单元有人开门出来，周木言赶忙紧走几步借着机会进入到了楼道里。到了八楼走出电梯，三个人看见，每层分为两户，一左一右门对门。 　　 “哪边才是哗啦圈儿住的呢？”司屋小声嘀咕着。 　　 周木言上下左右看了一会儿，又盯着楼道里的摄像头研究了好半天，才低声答道：“左边那家……” 　　 “怎么推理出来的？”沈傲表示很佩服。 　　 周木言摇摇头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左边那家如果不是，就是右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