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被利落地分成了两部分。　　 宋均的大办公桌依旧放在原位，上面放置着一台崭新的光脑。　　 沙发紧紧贴着办公桌摆放，从三人座缩水成了两人座。　　 省出来的那两平米不到的空间里，塞了一张黑色学生用书桌和一把硬邦邦的椅子。　　 宋均温和一笑：“嚼得菜根，做得大事。　　 危总，这座位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坐的，你该高兴才对。急什么啊？”　　 危险的胸口起伏几次，身侧的手已然握成了拳。　　 宋均清楚，如果没有契约纸限制，危险会立刻把自己撕碎。　　 宋均不逗他了：“行了危总，一个办公室而已，多大事啊？”　　 他拉开那张黑色学生书桌，自然而然地坐进硬邦邦的椅子：“危总，你不会要在这里一直盯着我看吧？”　　 危险总觉得宋均像只披着羊皮的狼，不怀好意。　　 这狗比诡异上一次如此客气还是在饭局上，客气完之后他们三个就遭了老罪。　　 他试图从宋均幽黑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端倪，可惜失败了。　　 无论哪个角度，这只诡异看起来都既无辜又菜！　　 危险拉长脸走到那张宽敞的办公桌后，小心翼翼地按了按皮椅，检查一遍光脑，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后，才放心地坐下。　　 “宋总，我劝你别动那些歪心思。”危险冷笑，“如果你要出门，必须乖乖汇报行踪，随时分享定位。”　　 宋均从善如流地拿出危机的手机：“这是自然。所以危总，我现在去督导一下他们的业绩完成情况，没有问题吧？”　　 危险眯起眼睛。　　 “你去哪儿督导？”　　 宋均往后一靠：“当然是在这里用手机给下属发信息督导了。　　 当然了，还有一种方式是让我坐在办公桌后，用光脑督导……”　　 危险大怒：“想得倒美！我告诉你，我在一天，你这办公桌归我一天！”　　 宋均笑眯眯地点头，拿着危机的手机就开始扒拉。　　 这家伙居然没有设置解锁密码，省去了他问费原的一番功夫。　　 宋均打开危机的聊天记录，里面没有置顶，最上方的十几个工作群不停地跳动，已经攒了99+条未读消息。　　 他顺次点进去看，里面领导洗脑，员工附和，一派欣欣向荣。　　 除了一个备注为“薪酬室核心圈”的群聊和“人力管理部”的群聊。　　 “薪酬室核心圈”里只有五只诡异，而“人力管理部”的诡数同样不多，仅仅十五只。　　 宋均点进“薪酬室核心圈”。　　 “危总，请问款项的事情什么时候解决？这个月的工资实在发不出来了。”　　 “危总，本月工资已经延后了一天，下面不少诡异在问。”　　 “有传闻说公司资金链出了严重问题，目前已经辟谣，危总，您看我们要不要宣布降薪？”　　 危机并没有回复这些信息。　　 宋均往上翻聊天记录，研究了一下危机惯用的语气，打了几行字上去。　　 “发不出来？那就不发。告诉他们，以后都没有工资了，资金链确实出了严重问题，发不出诡能币。”　　 信息一发出去，宛如爆掉的炸弹，炸得周围只剩下沉寂。　　 良久，聊天框才跳出一条回信。　　 “危总，您没有在开玩笑吧？公司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行，发展势头很好，最近蓝星这里的利润也在上涨。”　　 “资金链怎么会出问题？”　　 一条回信，带出一串回信。　　 “是啊，危总，我们这里蒸蒸日上，不可能发不出钱的。”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危总连玩笑都开上了。”　　 宋均看了一眼危险，见他没发现什么端倪，迅速回复道：“我没有开玩笑。我的诡音直播，你们看了吧？　　 我去冥民银行当饲养员了，因为蓝星这里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我暂时干不下去了，还在冥民银行遇到了我的真爱小肉畜。　　 薪酬的事，你们和其他员工说，自愿离职的没有补偿，愿意留下等我回来的包吃包住。”　　 宋均交待完，熟练地将手机设置成静音，群消息改为免打扰，翻到下一个“人力管理部”群聊。　　 “危总，下面几个部门都有员工闹事，说是好不容易来蓝星，结果连工资都没有。”　　 “有些诡异闹得厉害，说您说话不算数，甚至有一个部门集体罢工。”　　 “危总，您看怎么处理？”　　 ……　　 十几条信息都是类似的内容。　　 宋均啪啪打出一段信息：“闹事的直接解雇。　　 跟他们说，公司没钱了，现在资金链已经断裂，连我都得先去副本里干一段时间的肉畜饲养员缓缓。　　 愿意留下的诡异包吃包住，不拿钱。”　　 想了想，他又接上一句：“对了，你们看我今天诡音直播没？　　 我饲养的那个肉畜可爱吧？我后来给他买了九十七个最高级的手机，你们觉得他会喜欢吗？”　　 “危总，您在开玩笑吧？”　　 人力管理部的诡异明显更暴躁些。　　 “下面都快有罢工的趋势了，都闹起来了，你还在直播养肉畜？？”　　 宋均挑来选去，发了两个老气横秋的干枯玫瑰花表情包。　　 “延迟了一天没发工资而已，闹什么闹？这就要罢工了？　　 那不好意思，我刚刚跟薪酬室那边说了，以后都没工资了，只有包吃包住。”　　 “另外，想离职的尽快离，我不拦着。”　　 他如法炮制地将“人力管理部”设置为免打扰，然后勾选自己的几条发言，直接一波合并转发到诡异数量最多的工作群中。　　 就这样转发再转发，一分钟不要的功夫，这份堪称逆天的聊天记录便传遍了所有工作群。　　 做完这一切，宋均将危机的手机扔进储物手镯，换上自己的手机给西巳发信息。　　 “现在每家支行的业绩完成情况怎么样？”　　 西巳回得很快：“宋总，您那边搞定没？危秘书没闹吧？”　　 宋均看了看自己一无所有的小书桌，又看了看舒舒服服坐在皮椅里看光脑的危险，回复道：“没闹。”　　 “哎呀宋总，那我就放心了。”　　 “宋总，各家支行目前完成进度都还行，最慢的也达到了3％。”　　 “因为蓝星每个区域的人口不一样，所以各家支行的指标也不一样。”　　 “指标最重的夏国一号支行，每天虽然有大量客户过来开卡，但是业绩总量多，所以进度垫底。”　　 “这几天他们开了700张卡，任务完成进度是3.5％左右。”　　 宋均揉了揉脑袋。　　 “西总，你查一下原因。如果是开卡设备和人手不够，就派点诡异过去帮个忙。　　 其他支行呢？哪个任务完成最快？”　　 “漂亮国支行进度最快。”西巳回复道，“他们的总业绩指标是3000张，完成了16％左右。”　　 宋均刚回复了一个“行”，就听危险接起了一个电话。　　 “什么？……什么情况？不，不可能。你们联系不上他？”　　 宋均扭头看热闹，发现危险的眉头已经拧起来了。　　 “他是接了暗夜任务……什么？资金链断裂？”　　 危险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谁跟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