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气像是轻柔下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他也没把我放下,就那么背着,也不嫌我沉。 我更像是习惯了,在苏婆婆家里时他经常会背我上楼,我趴上去就不爱下来。 当下更像是回到了那家西餐厅,很近很近的感受着他的气息。 想要粥熟呼不起,日高安稳眠。 这段时间真的好累,打击也是接二连三。 我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的哪些遭遇是好事,哪些是坏事。 貌似好事会给我带来身体上的伤害,坏事又会让我从其它的角度获得利益。 我挣扎在一个看不到的网子里,所有的情绪都要靠自己去消化。 心气儿犹如孤舟一般,沉沉浮浮的飘荡在海面,终于在这一刻,回到了港湾。 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问,“睡了?” 我的确很想睡一觉,趴在他肩头懒懒的说道,“孟钦,我好想吃雪糕。” 孟钦偏头看了我一眼,“把你捏鼻子时说过的话,正常的再讲一遍,我就请你吃。” 我想起自己那死出儿,很上道的拿腔拿调,“孟叔叔,我也吃完药了,想吃一根雪糕。” 孟钦忽的忍俊不禁,笑的清新俊逸,他放下我,指尖又捏了捏我的鼻子,“为了一根雪糕,万应应小同学真的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见我横着眉眼不满他的动作,孟钦伸手帮我将一缕散落下来的刘海掖到耳后,眸底亦是含着一抹深深的笑意,“应应,你的心可以野,但在外面玩完了,要记得回家,知道吗?” 我下意识的点头,“你开冰箱门啊。” 孟钦眸光幽深的看着我,“还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刚才明明说……” 头回发现开个冰箱门这么费劲! 就算把大象放冰箱也就分三步而已! 我怨声载道的看他,一点点的小理智还在拽着我,提醒我这时候不能再跟他硬刚。 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但凡我哪块没表现好,到嘴的雪糕都容易飞了。 现如今是我的咽喉被掐着,真有出息能忍住诱惑我也不至于给自己降辈分! “行,你问吧。” 孟钦眸底的锋芒敛藏,表情有细微的严谨,“你今年多大了?” 啊?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种类似于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十八呀。” 孟钦的眸光微狭,“像你学道之人,是不是更加看重阴历?有些事,还要再等等,对吗?” 我没心情掰扯这些,扯了扯他的袖口,指了指冰箱门。 孟钦的气息复杂了几分,手指极其灵巧的解开了密码锁。 太快了! 我愣是没看清! 下一瞬我便顾得不了,映入眼帘的雪糕足以震撼到我。 伴着迎面而来的寒雾,那些码的整整齐齐的雪糕仿若是我失散许久的姐妹! 孟钦还按包装颜色分着类,我都有个错觉是看到了雪糕图书馆! 心头呐喊着,这为什么不是我的冰箱! 我率先拿出一根巧喜滋,揣到兜里又想拿别的,索性一通往怀里划拉,甚至都有个冲动找人来把冰箱直接搬走! 眼尾一扫,就见孟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眸底有魅惑,也有威慑。 我脑子空白了几秒,抱着满怀的雪糕冤种似的看着他。 孟钦也不说话,下颌朝着冰箱里面一送。 我苦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抱着雪糕不想撒手。 孟钦也不急,那双眼无喜无怒,轻描淡写的就勾勒出气场。 无声的僵持了几秒,我赖赖唧唧的把雪糕放了回去,顺带还给排列整齐。 随后,我拿出大衣兜里的巧喜滋,“孟钦,我就吃这一根行吗?” 孟钦还是不说话,眸底的笑意轻轻浅浅的流出,看不出情绪。 我清了清嗓子,视线游离的撕开了雪糕包装袋,小口的吃了起来。 阳光耀的室内安宁祥和。 空气里有情愫不明的东西涌动着。 孟钦轻轻启唇,“真是长本事了,敢明目张胆的做贼,拿出来。” 哎呀~! 这个拔牙! 我特别无辜的看他,“什么。” 孟钦笑的惬意又玩味,“配合点,我还能给你留些余地。” 我懊恼的沉下一口气,掀开大衣里面,掏出别在病号服裤腰上的雪糕放回到冰箱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腰间盘了一圈炸药! 老实巴交的一根根送回去。 我别扭的看向他,“可以了吧。” 孟钦的眉宇微挑,“你说呢。” 我闷了几秒,手又在袖口里一掏,拿出四根橘子味儿的冰棒放回冰箱。 “看来做先生是浪费你这块材料了。” 孟钦意味儿的颔首,“手够快的,最好不要走,也不要蹦,不然从裤腿掉出来,会很丢你身为阴阳先生的颜面。” “你……” 算了。 我服气! 烦躁的伸手从后腰一拿。 抓出几根德德脆皮小奶砖又放回进冰箱里。 我的快乐~送回去了~ “可以了吧!” 我闹心巴拉的看他,“这回我真是无糕一身轻了!” 眼见他要关门,我忙不迭的伸手拦了下,“孟钦,你真就让我吃一根啊,不够,再让我拿一根吧,我再拿根五个圆就行,孟钦……哎!” 冰箱门夹断了散出来的寒气,一同被夹断的,还有我的念想。 还好,我手上还有一根名正言顺的沧海遗糕。 都不敢大口咬了。 吃一口少一口! 最过分的是啥? 他又上锁了! 防谁呢? 这年月还能有谁臭不要脸的来偷雪糕吗? 我都想跳脚,“孟钦,你太无情了!” “欲盖弥彰?” 孟钦面不改色的看我,“凉不凉?” “这……冬天吃雪糕当然会凉了,用你的话讲,时候不对么。” 我含糊的回了一句,拢了拢大衣看向一旁,轻咬着雪糕,“反正你就是心狠,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回去了。” 感觉不对,马上撤退! “万应应,见利忘义说的是不是你?” 孟钦的淡音不急不缓的传出,我走到休息室门口的脚步亦是一停。 转头看过去,孟钦正好是逆光而站,光耀给他周身晕染了一层金边,连同他的表情都变得模糊,只有声音清晰的敲打着我的耳膜,“我就问你,以后想在市面上随时随时买到你的心头好吗?” “可以吗?” 我像是被一根看不到的鱼线勾着,惊喜的走到他身前,“你能让这几款雪糕重新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