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他都跟灯泡似的,闪闪发光。 那真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男人的魅力。 有追求者不说,还有大妈登门去给郑大夫介绍对象。 但咱有一说一,郑大夫在感情问题上还是非常保守注意的。 听说他就是年轻时太喜欢打牌,不用心钻研医术,妻子才会心灰意冷的带着孩子离开。 这两年他经营的诊所有了起色,虽说还是会去打牌,频率俨然降低了很多。 基于此,他拒绝了身后的追求者,对外宣称要等待老婆孩子回来。 现在郑大夫一在太平巷里遇到我,那都老热情了,嘘寒问暖的。 搁他面前我被问候迷糊了都不敢表现出来。 为啥? 他送我祖传膏药啊! “乾安砸窗户不也是为了万萤么。” 唐茗茗红着脸道,“哥哥心疼妹妹有什么错!” “拉倒吧,我姥都说乾安是毛驴子脾气,横愣!” 姜芸芸挑眉,“不信你问万萤儿,她比谁都了解乾安,在我们太平巷,最驴的就是那小子!” “不许你说乾安。” 唐茗茗作势就要收拾她,“我就欣赏他那护短的仁义劲儿,要是在古代,他都敢去劫法场!” “你就是恋爱脑!” 姜芸芸笑着回,“还是个耗子胆儿的恋爱脑,织的东西都不敢送。” “你还说我,你天天暗恋一堆人,你敢去跟谁告白吗。” 什么叫姐妹? 你扎我,我扎你,谁也别客气! 仗着是在最后排,她俩打打闹闹的也耽误不到谁的事儿。 我笑着看她俩疯,过程中还有同学走过来,向我表示了友好。 这种情况我应对的已是经验丰富,简单回复着,面上礼貌微笑。 没多会儿,上课铃声响起。 坐回位置的姜芸芸瞬间就变得紧张兮兮,全无前晚在电话里的底气。 “万萤,你背卷子了吧。” “背了。” 我实话实说。 姜芸芸脸一垮,咽了咽口水,“算了,我就锻炼锻炼吧。” 果然,老师很快就开始了轮流提问。 先是姜芸芸那一排。 这姐们儿起立后便低头闷着脸。 老师也像了解她,冷脸道,“站着。” 随后提问我这一排,老师知道曲依然没有提前收到试卷,就没有考她,到我这也没为难,出了一道填空题,只不过…… “老师,我不会。” 声音一出,站旁边的姜芸芸还一愣,对着我无声询问,‘你不是背了吗’? 我感受着一众视线,抿唇传递出,‘有没有可能是我没记牢呢’? 姜芸芸大彻大悟的点头。 竟然让我听到了她的心声,不愧是倒数第一啊。 好姐妹。 讲究! 于是在转入新学校的第一堂课,我和姜芸芸就足足站了四十多分钟。 没错,全班就我俩挨罚了。 唐茗茗在这方面可不敢出错。 不提她先前就有罚站阴影,这姑娘的骨子里全是老实基因。 人家织毛衣归织毛衣,带拉还学一点儿,属于那种哪怕我成绩吊车尾,也不能考成倒数,说啥都要别个十几二十号人的学生。 反正你从前往后数,你查不到她,从后面开始扒拉,你也找不着她。 在班里不出头,也不会犯错,默默无闻的透明型。 于是我和姜芸芸就跟俩棍儿似的戳在教室后面。 姜芸芸倒是发挥了站到哪看到哪的读书精神。 小说压在课本下面,九十度的低头看着,也不嫌颈椎疼。 我捧着书本默默听讲。 乍一看依旧是认真听课的样子。 当然,我的确是在听课,卷子也全背会了。 只不过我太了解自己的冤种体质,知道怎样做才会让自己更舒服。 眼下我看似站着,起码不用像仓鼠似的不停地去吃东西,安逸。 连续站了两节课,后面的老师像是通了气,没再考我。 待我安安稳稳的坐好,才发现自己在班级里处于个纵观全局的座位上。 视线远眺,老师正在黑板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正前方是读书阵营,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左手边是织毛衣小行家,一双手还在课桌里织着入冬的坎肩儿,万类霜天竞自由。 右手边是站立看小说的痴迷者,粪土当年万户侯。 我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胡思乱想中,我逐渐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 在班级里,我和茗茗以及芸芸成为了三个边缘人物。 处于班里的三不管地带,好像人家来上的是学,我们来过的是日子。 上课时的场景会特别逗,茗茗盲织的技能很让人佩服,她眼睛看着课本,双手永远放在课桌洞口里飞针走线,一心二用,姜芸芸倒是一心一意的看小说,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变形,她能看到泪眼摩挲,抽着纸巾擤鼻涕,情难抑制。 我依然会偷吃东西,摸出水果糖塞进嘴里,抬手遮着鼻尖,一本正经的做题。 只不过…… 当我们仨无意中视线相对。 便互相都有抓包感,隐忍憋笑。 如果说曾经的我和姜芸芸是班里的卧龙凤雏。 现时加上唐茗茗,最后一排的我们就是桃园三结义。 说老实话,其实你在课堂上做什么小动作老师都能看到,只是看她愿不愿意戳穿你。 我有回路过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一位老师正在总结我们仨—— “一个永远在织,一个永远在吃,一个是看不完的看,她们三人的关系能不好吗?” 那位老师痛心疾首道,“这就是物以类聚!” 我灰溜溜的正要离开,就听到里面的舞蹈老师开口,“哎,陈老师,你们班那位爱吃零食的学生是叫谢万萤吧,她身材条件不错,一看就有舞蹈基础,你要是愿意放人的话,不如让她加入我们健美操舞蹈队,一月初市里有大型比赛,如果能拿到名次,她说不定能走上特招加分呢。” 她还补充道,“训练不会占用上课时间,下午的自习课训练,您看可以吗?” “行啊!” 班主任求之不得,“不过我们班放走一个谢万萤不成,和她要好的那两名学生你也得收过去,将来她们三人能走特招加上分也算是件好事,我现在一看她们仨都头疼,好话说尽了都没用,尤其是她们三人的家长,态度是如出一辙,没一个为孩子未来着急的,让她们去跳跳操也好,学习废了,身体不得锻炼好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