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仍是迸发出笑音,这也是我的至理名言啊。 唯独没想到,我会用这句话来推开孟钦。 还要我怎么做? 磕五个头不够,那是要让我磕穿地心? “小萤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残忍,对容棠也很残忍,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苏清歌看着我的眼神居然流露出哀求之意,“我本以为,容棠放你从看守所里出来,他同意跟你和解,这就表明他彻底放下了,毕竟他的性子在那里,他决计不是一个喜好强求的人,更何况他和齐总也说了放手,可……他对你好像做不到洒脱,我的人查出来,他私底下一直在关注你,甚至在大年夜那晚,他发着烧出门都是去看你,小萤儿,你就再狠一些,彻彻底底的断了他的念吧。” “最后一次,您说过的,这是最后一次。” 我闭了闭眼,身体轻飘的仿若纸张,“无论谁去伤害谁,都是有底线的。” “你放心,小萤儿,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证,只需你再帮我这最后一回。” 苏清歌笃定道,“无论你在病房里对容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进去横加干涉,这件事,我完完全全的交给你,只要你能逼着容棠放下执念,认清现实,我就感谢你,并且我只看结果,不追究过程。” 说着,她还拍了下我的手背,“去吧,你这孩子能撑住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唇角颤了颤。 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她拍我手背的力道很轻很轻,只拍了一下,我却觉得万箭穿心。 齐经理说过,我没有让他失望,也没有让师父失望。 现在苏清歌亦是说,我不会让她失望,可…… 为什么我对自己特别失望呢? 活到今天。 我好像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眼尾扫过像是对我默哀的一众安保大哥。 我鞋底仿若踩着棉花般朝病房门口走去。 叩叩叩。 敲了三下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的声音。 不远处的苏清歌满目忧心的朝我做了个直接进去的手势。 我无端发觉这好像是个食物链,一个吃死了另一个,活在网子里的人,谁都别想好过。 沉了沉气,我嗅着门板传递出的淡雅香气,拧着门把手,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入目的竟是一道中式水墨彩绘屏风。 属实是孟钦喜欢的风格,松壑山水,烟岚云雾,意境非常。 走过屏风,我稍一露头,就看孟钦在一张班桌后正持笔画画。 霎时而已,我就像被他晃了眼。 好熟悉的场景。 阳光柔和,客厅的窗子开着,纱帘被风吹的轻轻摇曳。 孟钦穿着雪白的衬衫,袖口挽在小臂处。 作画的时候,光晕还在他的鼻梁处浮动着。 时光仿若静止。 我莫名像是穿越了。 穿回到了六年前,我休克第一次进入苏婆婆家里的书房,看到他时的场景。 慢慢的朝孟钦走近,我没想到他没穿病号服,也没有羸弱的躺在病床上,貌似和往日无异。 只不过,我还是能看出他瘦了。 五官愈发的立体。 肤色也是实打实的冷白。 但恰恰是这份清瘦,加持的他回归了少年感,清新俊逸。 仿佛是是诗文里写的,陌头车马去翩翩,白面怀书美少年。 我貌似又看到了十八岁的他,飘逸绝伦,清雅出尘。 风轻轻地掠过面颊,犹如蝴蝶颤着羽翼擦过,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宽敞的会客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毒水味儿,甚至看不出这里是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