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我越心脏越突突。 都恨不得找个放大镜去一寸一寸的扫描这幅画了! 直到我仔细看向画中女子的鼎冠,我发现这画好像被谁改过,有颜料覆盖勾勒的痕迹。 关键还不止改过一遍! 画像上的很多细节都充斥着矛盾感。 先不说画中女子的扮相不太对劲儿,她身后的背景是一棵写意风格的柳树,线条飘逸流畅。 而她手里原本应该是持有一根纤细柔和的杨柳枝,但不知被谁后期做了更改。 画师竟然将她手里的杨柳改成了一枝姿态凌傲的梅花。 从赏画的角度去看,景物就显得极不协调。 画师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点,又在女子身旁的留白处勾勒出虚虚实实的云雾。 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儿,像是要隐藏起女子身后的那棵柳树。 如此一来,就使这幅仕女图看上去更加的不伦不类。 画中的女子,真是既像个女菩萨,又像个女道人。 若是忽略掉画中女子的五官,单从艺术品鉴的角度去看,我只能说,这幅画胜在年头久远,它的历史价值,远高于画作本身的艺术观赏价值,被改的实在是太糟乱了! 再有这幅画还被收藏不当过,装裱的边界都有些起皱,画纸不但生过霉,还有虫蛀的小孔洞。 画纸表面还喷溅过油墨,有明显的脏污。 即使后来做过修复,也很难让这幅画完完整整的复原。 我逐一辨别着鉴藏印,试图从中找寻些关于前世的蛛丝马迹。 就冲画中女子跟我像是复刻一般的脸,这幅画肯定跟我的前世有点啥渊源! 对! 第六感! 我有了那种难以名状的第六感! 即使这幅画被改的都有些闹眼睛,好好地一幅作品像是被毁掉了,我亦然能感受到某种磁场。 这幅画像是吸引着我,探索找出一份对我很重要的答案。 难怪苏婆婆曾经几笔就勾勒出一幅跟我很像的仕女图,还说我是什么女菩萨! 大抵就是因为她记住了这幅画,只是她患有阿尔兹海默症,不敢笃定我就是画中女子。 苏清歌说的惊喜指的应该也是这个,搁谁也想不到,我居然跟古人撞脸了!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我吓得一激灵,做贼似的看向门口,“谁?” “食堂的!谢小姐,吃晚饭的时间到了,你出来取下餐!” 我哦的回了声,轻轻的卷起画轴收好,顺带将其余的藏品都放回箱子里。 合上盖子,这才如履薄冰的吐出一口气。 不夸张的讲,这画看的我虚汗都冒出来了! 魂不守舍的吃完了晚饭,只要一想到那画上女子的形象,脑子就乱糟糟的。 但我没着急再把画拿出来,赶上要出院了,晚上还有相熟的护士姐姐特意来我这待了会儿。 等到病房里就剩下我自己,我锁好房门,平复了一会儿心绪便在床上闭目打坐。 准备先做完功课,再去研究研究画。 谁知我刚要入定,就感觉鼻尖有冷风吹拂而过,隐隐约约的,还听到簌簌声响。 睁开眼,我随即吓了一跳,那幅画居然悬浮着飘荡在我身前! 感觉活像是画里的女子站到了我眼前一样! 懵了几秒,我下意识的想站起身,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这是…… 梦魇了?! 想着,我本能的看向画中女子的双眼。 老实讲,我之所以觉得这幅画的艺术水平不够,主要就在于画师没有描绘出仕女的神采。 因此哪怕这幅画飘荡到我身前了,画中女子看起来也很呆板。 就算她面含微笑,也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型木偶,丝毫没有活灵活现感。 整幅画越看越像是一具死气沉沉的棺椁…… 那它飘荡到我身前是啥意思? 怎么还能魇着我呢? 谁给它的灵气? 我憋着一股气,嗓子里挤出声音,“你……” 簌簌~簌簌~~! 话没待说完,古画就飘荡的又跟我近了几分。 画上的女人脸跟我只有寸距,像是要跟我打啵儿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木讷呆滞的眉眼,刚要吐出声音,那幅画竟然像布匹般直接将我裹缠了起来!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着实将我吓得不轻。 下一秒我就被闷在了画纸里! 窒息感接踵而来,我本能的想要挣扎,见双手解除了禁锢,不管不顾的就撕开了堵住口鼻的画纸—— 撕拉~! 纸张脆裂的声音响起。 我伸着脑袋像是破壳而出,刚要喘出一口长气。 眼前就漾开了水润涟漪,水流如旋涡一般急促的打起转。 我拔地而起,像是被吸附进旋涡中心,周遭的景物随之大变! 没等我闹清楚自己被吸到哪了,耳畔便传来银铃般的说笑声。 “你们说说,本郡主扮的菩萨娘娘美吗?” “郡主玉颜天资,扮起菩萨娘娘亦是清心玉映,雅人深致。” 我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柳树旁站着一位身穿白裙的少女。 这…… 是我梦到过的场景! 我说不清自己是惊喜还是惊讶,忙不迭的跑过去,“你是我……” 话没等说完,我又一次傻在原地,她这回倒是让我看清脸了! 只不过…… 郡主怎么会是卿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