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随便拎出一件我做过的事,都够爸爸惊掉大牙。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鼻尖忽的掠过一抹幽香。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孟钦站在床边低眸看着我,清隽舒朗,雅人深致。 我一时间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出现了幻觉,傻傻的牵起唇角,冲着他笑着。 不敢说话,因为不管是梦到他,还是稀里糊涂的看到他,只要我跟他对话,他就会消失。 四目相对了数秒。 我笑着笑着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他居然不是我梦里或幻视中常见的形象。 这回他没穿白衬衫。 背身也没有朦胧胧的光影。 那一袭黑色的羊毛大衣外套还带着室外的丝缕清寒。 我揉了揉眼,又仔仔细细的看他,发现他注视着我没有任何表情。 湛黑的眸眼深邃幽沉,唇角也没有牵起弧度。 “……孟钦?” 我懵懵的,想拉一下他的手试试真假。 谁知我伸出的手没等触碰到他的指节,孟钦便移开了步伐和我拉开距离,转身直接走了。 我迷茫了一会儿,回过神只见床尾的帘子在微微晃动着。 嘀嘀~嘀嘀~ 隔壁床的心脏监控仪器还跟闹钟似的时不时响起。 我随之意识到什么,唇角兀自翘了翘,拉高被子盖到了脸上。 …… 上午。 医生来给我做完检查就准许我回家静养了。 尽管我强调了自己有自理行走能力,五位哥还是不让我多动。 他们让我做出选择,一,用担架床送我上车,二,用轮椅推我出去。 我非常识时务的选择了需要付费租用的担架床。 败家子么! 咱养好身体有诀窍。 目送着他们走出病房,我坐在床边整理起收费单据。 新年伊始,姐妹的第一笔败家款项已出账,花的必须爽! “万萤小姐,孟先生是不是来过?” 东大爷在旁边整理着床头柜,突然出口,“半天亮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急诊室病房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看背影身形很像孟先生,他是不是来看你了?” 我码着单据的动作一顿,眼都没抬的摇头,“没有,您看错了。” “错了吗?” 东大爷疑惑道,“孟先生的气质很出众,那应该是他,不过,他怎么能……” 老头儿嘀咕了几句又自顾自叹息出声,见侯哥他们推着担架车进来便适时的静音了。 我一脸没事人的整理好挎包,站起身的瞬间还表情夸张的眉眼抽搐,“嘶嘶~!” 眼见五位哥和东大爷紧张兮兮的同时朝我伸手,我噗嗤笑出声,“行了,走吧!” 说完我挎着包直接朝门外走去,乾安推着担架车追上我,“躺上来啊!不是你选的担架车么!” “我选的我就非得躺啊。” 我挑眉看他,“哥,你妹妹是败家子,败祸浪费是我的宗旨!” 音落,我继续朝门口走去,乾安在后面嘿了声,“咱哥几个是不是又被她给涮了!” 刘小温和武妹没搭理他,倒是沐丰哥很讲究的应声,“小萤儿说的也没错,你推着吧,正好我看她眼皮有点肿,估摸是昨晚没睡好,需要败败。” 我没回头,直感肩头一轻。 戚屹候大喇喇的拿下我挎着的包,“行啊小萤儿,会顺势而为了。” 我抿着唇角笑笑,六年了,啥都该会了! 走出去的一路回头率都很高。 主要是五位哥像护法似的跟在我身旁左后。 后面还配着一辆貌似要为我随时对地做抢救的担架车。 我全程淡定自若,跟以往的社死经验比起来,这都不算啥! 上车后哥哥们兵分两路。 戚屹候开着自己的车载着东大爷乾安和沐丰哥。 武妹开车载着我和刘小温,我坐到后面,肋骨现在深呼吸都疼,有点打怵系安全带。 没想到的是刘小温特意坐到了我旁边。 待武妹启动车子,他拿出手机打出了几行字示意我看。 我垂眸看向刘小温的手机屏幕,‘昨晚我没睡踏实,清晨的时候看到孟钦过来了,我观察了一会儿,他进到帘子里没有跟你说话,只是站在里面看你,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见我没什么反应,刘小温又在下面打出字,‘这说明他还没有真正放手’。 末尾,刘小温又打出一行字,‘小萤儿,你还是得再狠点’。 我莫名想笑,拿过他的手机按出回复,‘我还要怎么狠?在他面前挥刀自刎吗’? ‘我只是怕’…… 刘小温打出一串省略号,又按起删除。 沉默片刻,他一脸难言的开口,“都说愿作贞松千岁古,谁论芳槿一朝新,可你……”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我淡淡的打断他,侧脸看向窗外,木槿花只能绽放一时又怎么样? 只要它绽放过,在人世就留下了色彩。 没记错的话,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 默默地吞下口中的腥润,我相信,我也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