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他没有,那就说明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萧融自然要努力争取。 阿树听萧融说起过佛子,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看到萧融抬起脸,对自己讨好的笑了笑:“不过,我之前话赶话的,走得太匆忙了,有一事忘了告诉屈云灭,好阿树,你替我走一趟吧?” 阿树:“……”*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萧融那里半点动静都没有,他把门一关,也不出来,死在里面别人都不知道。 屈云灭站在校场,手持长刀,狠狠的劈向前面的木桩。这样的想法从心里划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萧融那身子骨,简直无时无刻不在让他纳闷,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前些日子吐了血,第二日就生龙活虎,然而第三日,又开始病殃殃的,别说爬山了,就是多走几步路,他都要歇一会儿。但…… 也是这样的萧融,在得知李修衡现身之后,一步一歇、大汗淋漓的走上雁门关,只为了寻他,与他说说话。 屈云灭在晨练的时候,最是心无旁骛,但今日满脑子,都是萧融萧融萧融。 一会儿是烦人的他,一会儿是可恨的他,一会儿又是天真的过了头的他。 再次出刀,给木桩砍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却没砍断,而且刀还嵌里面了,屈云灭正烦躁着,还听到不远处有骚乱声。 好生气,想杀个人冷静一下。 不再顾忌自己的力气,屈云灭用力一拽,就把刀拽了出来,而那木桩,也被他的天生强力给撅断了。 转过身来,那边的声音清晰了一点。 卫兵:“大王这时不见客,还有,你究竟是何人,该不会是偷跑进来的吧?” 卫兵问的理所当然,却不知整个中原,只有他们镇北王的王宫能被人偷溜进来。…… 阿树刚想解释一下,那边的屈云灭眯眼瞧了他一会儿,突然,他神色舒展,眼缝张开,连这阴沉沉仿佛要下雨的天,都感觉可爱了几分。 屈云灭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然后,他又冷着脸,对那边的卫兵扬了扬下巴。 卫兵接收到这个信号,愣了一下,赶紧去告知同僚。 还在盘问阿树的卫兵听了,也有点愣,但还是把阿树放进去了。…… 阿树虽然长得高,可是他瘦,身上没有二两肉,加上平时是当仆从的,人也不是很自信,走在这满是军汉的校场当中,他连手都不知道该摆哪。 终于来到镇北王面前,近距离的看着威武高大、锋芒逼人的屈云灭,阿树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 顶着想要逃跑的冲动,他对镇北王行礼:“小人见过大王。” 屈云灭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问他:“是你家主人让你来的吗?” 阿树赶紧点头:“是,郎主让我来,给大王带句话。” 屈云灭抚着刀柄上的纹路,心想,文人就是事多,来认错,居然还不亲自来,让个仆从代劳,不过,跟那些真正酸腐的文人比起来,萧融还算是好性的,他也不必过多的为难他。 这样想着,他点了头:“你说吧。” 阿树看他一眼,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屈云灭和颜悦色了一些,他和郎主不是刚吵了一架吗? 算了,不管了,先完成郎主的任务。 “大王,我家郎主说,他不懂占卜的事,请大王不要告知其他人,佛子不来,那就只能让他先顶上了,大王虽扬言过要杀了新来的人,但也说过,这镇北军里,还是能有一个术士的,等佛子来了,他便自请退位,将其让给佛子。对于这一点,大王应该不会反悔吧。” 屈云灭:“…………” 他猛地上前一步,看起来像是要吃小孩了:“这是你家郎主的原话?!” 阿树吓一跳,他瞪大双眼,两只手放在胸前,仿佛受到惊吓的仓鼠,看着这样的他,屈云灭满脸都写着憋屈二字,沉默片刻,他怒喝一声:“滚!” 阿树立刻松了口气,飞速的滚了。…… 在阿树滚远之后,屈云灭原地来回的走了几步,每一步都怒气冲冲,最后,他泄愤一般,把手里的长刀狠狠戳在校场的地上,挥开想要跟上来的卫兵,又不知道去哪了。 萧融铁了心要请佛子,屈云灭铁了心要跟他作对。 说实话,那天萧融的一番质问,已经让屈云灭动摇了一些,可发现萧融对这个佛子,居然是如此的志在必得,甚至暗暗的用自己来威胁他,他就出离愤怒了。可笑! 他萧融是什么人物,一个有点本事的士人而已,能威胁得了他?! 此时,在屈云灭心里,佛子已经不算什么了,重要的是萧融竟然想威胁他。 不对,佛子还是算什么的,因为萧融就是为了这个秃驴,才威胁自己! 还没见到佛子几个脑袋几只眼,屈云灭已经将这人视为了面目可憎之辈。…… 萧融晾着屈云灭,屈云灭也要晾着萧融,接下来,萧融在做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屈云灭,是差点把雁门郡翻了个底朝天。 他势要将军中的叛徒找出来,然后亲手杀了泄愤。 疯癫式搜索还是很管用的,一下子就筛出了两个小将,其中一人在受刑之后,还承认了,那童谣就是他散播出去的。 但屈云灭看着他们招供的内容,总觉得还是有问题。 屈云灭会打仗,调兵遣将是超一流水平,治理水平么,等于没有,不过,他还有一个别人没有的才能。 就是直觉特别敏感,行兵当中,主将的敏锐度,能让大军减少许多的伤亡,上次被调虎离山,也是因为屈云灭直觉有问题,才突然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