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到这一点很难,不过他们已有准备,老百姓会受利引诱,地方官府是如此,那么大宁朝廷,甚至是元武帝也会被利引诱。 只重眼前之利,不顾经后之危,长久下来,还不是亡国的下场? 滕坚嘴角显示出一抹冷笑。 如梁国那般总是耗费人力军武发动战争,最终又能有什么结果? 这就是好比是读书人看不起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 自己玩的就是高端,比梁国更有水平。 当然运用这的计策,也会有些付出,比如先期要投入大量的金钱造势,以远高于市价收购铜铁,这样才能很快打开局面。 计划很顺利。 回去再问问陈曲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陈曲是他发展起来的一颗重要棋子,扶持起来,就能扩大势力为自己所用。 现在不是已有一个永福商会了吗? 至于散播奢香,并不是陈曲的主要任务。 因为他们有一个更大势力帮助他们在做这件事,并已持续了很长时间。 一个谁都想不到,也查不出的存在。 这也是为何大宁朝廷严厉打击,但奢香始终存在的原因…… 滕坚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这种始终藏在暗处谋划一切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有很强的优越感和成就感。 “滕掌柜,好像不对劲。” 就在这时,身边随从的低语打断他的思绪。 “怎么了?” “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随从也是他的护卫,警觉性很强。 他已经发现了不寻常。 在他们刚上码头时,就有几个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路人靠近过来。 先前他也没发现什么,现在是感觉其中有个人眼神不对。 滕坚面色微变,准备加快脚步离开。 “滕掌柜,这么着急干什么?” 在其迎面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直接开口。 一言叫出他的名号,滕坚可以确定从未见过这个人,自然也不认识。 “我们已经盯了你很长时间了,你跑不掉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青年开口,周边人都围了过来。 滕坚这才注意到原来路遇行人,竟然都是来抓他的人。 他再难保持淡定,刚才内心的优越成就也在瞬间消退全无。 盯了他很久! 这是在临安,那么除了大宁朝廷官府的人,再没有其他。 暴露了! 滕坚瞬间就想明白了。 “你们是什么人?” 他开口询问,与此同时,手摸到了后腰,把别在裤腰的匕首摸了出来握在手里。 “抓你的人。” “是吗?” 滕坚心跳的很快,但他发现自己并不害怕。 “想要抓我,你是做梦!” 最后一字落下,他把匕首亮出,并很果断的划破自己的脖子。 速度很快且相当的干脆,全程没有犹豫,他就这样自杀了! “你……” 青年面色大变,就要扑过来。 “滕掌柜!” 随从惊呼,不过见到滕坚如此,同样没有犹豫,将暗藏的匕首拿出自己刺在自己胸膛! 同样无比果断! 这一幕让人震惊! “你……” 青年已经把即将倒地的滕坚抓住,可滕坚的喉咙已经被匕首割破,鲜血不断的涌出,衣襟都被染红,肯定是活不了了。 太果断了! 青年是锦衣卫,他受命盯哨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商人,竟有死侍的决心。 “我不可能让你……抓到!” 滕坚呢喃着,眼中也尽是决然。 他是官商,是魏国丞相宋太平的人,受命来到大宁,有着重大任务。 他知道太多的事情,更知道魏国对大宁的全部计划,所以他绝对不能被抓住,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住锦衣卫的严刑拷打…… “该死的!” 码头人来人往,见得这发生之事,已引起骚乱。 “走,回去!” 青年起身。 滕坚跟他的随从已经死了,这回去怕是难以交差…… 此事禀报,更是引起众人极大重视,若非严重到一定程度,这个魏商也不至于如此。 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证明,魏国已对大宁开始某些行动,一道道奏疏加急送往上京…… 皇宫,太和殿。 今日关宁召集举行朝议,准确的说是盐铁会议。 这样的会议已经举行过三次,这是第四次。 盐铁在古代有很重要的地位,以此为名,实际上就是经济会议。 主要涉及税收,商贸,宝钞等。 这个比较宽泛且较为抽象,并不是决议了就执行那么简单,是要求理解了再执行。 古代以农耕为主,受生产力及商贸活动不发达的缘故,普遍对经济认识不足,这在商贸最发达的宋代也有直接的体现。 因而关宁才举行朝议,议实议透。 本次朝议的第一个议题就是以银两代替实物纳税。 其实这种税收方式,关宁早在元武三年时就已经提出,并在上京试行。 这是关宁借鉴明嘉靖年间,张居正提出的“一条鞭法”在其基础上又做了改动而成。 简单说,就是把各种名目的收税归纳成一条,并以银两纳税。 这就是以银两代替实物缴税。 今日举行朝议,关宁是准备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把这个制度正式确定下来。 朝臣各居班位,诺大的太和殿鸦雀无声,他们等着陛下先抛出议题。 这样的专项朝议已经举行过几次,众臣都熟悉流程。 关宁开口道:“从前年开始,朝廷一直都能收到地方官府递上的折子,最早是宜州州牧李福提出,想要其治下的宜州,改变原有税收之法,而以朕在上京试行的全银法。” “其余各州也有相同奏疏,现已是元武七年,朕以为以银两取代实物纳税已是大势所趋!” 他直接抛出。 也让众臣明白此次议题为何。 就是要将全银法推行至全国! 全银法并不是关宁定的名称,而是官员们自己叫的,以银两代替全部税收,简单明了,也容易被人理解。 关宁觉得不错,也就这样定下了。 “列位臣工觉得如何?” 朝议就是把事情说明,把政令议透,尤其是这种极大的改变,关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完全正确。 他是有很多经验借鉴,但也要结合实际情况。 不是都说朕独断专行,刚愎自用,那朕便来个从谏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