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流言起来的第二日,皇后郝润香就做了对策。 第一,请太医院提点钱多语出面,由众多朝中大臣出面作证,滴血认亲,证明太子的确是她的亲生儿子。 当针刺破而非的手指尖,看着鲜血滴落到水盆里面。 郝润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太子陈弘却疼的哇哇大叫,哭爹喊娘。 直到两滴血彻底融合在一起,郝润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周围的大臣也都看到了,纷纷咒骂制造流言蜚语者。 户部尚书刘来骂的最凶。 第二,找同盟。 郝润香许高官厚禄,地盘,金银等等,笼络了一大帮子人。 像六部的侍郎,东宫的一些人。 但没说动东宫之首木尘。 木尘态度非常坚决,明言只忠于陛下。 当然,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补充了一句,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陛下无碍,他是忠臣。 太子登基,他是重要辅臣。 第三,掌控兵权。 这个比较难。 长安的兵有两种,一种是守护在长安外围的守城军。 只听命于两人,陛下和镇北将军柳定北。 另外一种是守护皇宫的禁卫军。 他们只听命于陛下。 好在这些士兵将领的俸禄不高,容易渗透。 不至于全部掌控,能勉强拦住一时,待太子登基,大局稳定,再徐徐图之即可。 第四,宣传陛下死讯。 唯有陛下身亡,太子才能顺利登基称帝。 当然,在这期间她也一直关注着京城各位官员的动向。 尤其是镇北将军柳定北,以及六部的尚书大人。 六部稳如泰山,照常去皇宫办公,只不过护卫带的多一些而已。 柳定北更稳。 连皇宫都不去了,就龟缩在家中不出来。 短短几日的时间,刺客已经去了好几拨,愣是没有伤到柳定北分毫。 反而让他府内的老兵越聚越多。 甚至就连长安的守城军得知消息,也派过来一部人手前来守护着他。 但京城是沸腾了。 上到朝中大臣,下到普通百姓,全部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比如木尘等人,再次汇聚在一起。 商讨接下来的任务。 其中有人已经投靠了郝润香,所以主动帮腔,处处怂恿着木尘,抓紧让太子登基称帝。 如此,方能稳住天下局面。 然而木尘却并没有答应,只说了一句话,“待陛下尸体运回京城再做定夺。” 尸体未见,谁也不知道陛下是真的死了,还是在装死。 反正他主打的就是一个明哲保身。 两不相帮。 以前他想谋帝师之位,那是因为陛下年迈,随时都有可能驾崩。 太子登基顺理成章。 他是太子太傅,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帝师。 然后凭借木家的力量左右朝堂,为木家多捞取一些好处。 但这些都是有一个前提。 陛下是正常死亡,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登基。 不像现在,陛下生死不知,尸体也没有见到,太子就开始登基。 倘若是假消息呢? 太子岂不是在谋逆? 追随者,无一不是谋逆大罪,诛九族都是轻的。 木尘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即便现在就把他的官辞退,以他们木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也足够富甲一方了。 再养几代人也不成问题。 没必要再冒风险。 倘若消息为真。 那他顶多就被排斥,最起码家族保住了。 所以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就得到一个结果,不闻不问,静观其变。 再比如六部尚书,有一次汇聚到户部尚书刘来家中。 同样是在商讨这件事情。 结果仍旧把矛头指向了柳定北。 在他们眼中,柳定北才是最大的威胁。 毕竟他手中掌握着兵权。 至于皇后,钱家,太子太傅,都不足为惧。 为何? 原因非常简单,太子并非陛下亲生。 换句话说,他就不是真正的太子,不配登基。 就算真的登基,也能把他给拿下来。 待除掉柳定北,掌握守城军以及禁卫军,杀掉陈玄,那个位置,他们或许也能坐一坐。 实在不行,就扶植一个陈姓之人上位。 他们坐在幕后掌权。 所以他们的任务不便,继续找人行刺柳定北。 而钱家反倒非常安稳。 钱世除了派人去刺杀皇帝陈玄之外,并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 只有皇帝死了,他们钱家就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至于朝堂这边,先由着郝润香折腾下去。 事情落败,都是郝润香所为,跟他们钱家没有任何关系。 要说郝润香是钱家之女。 不好意思,捡的女儿,又嫁出去了,跟他们钱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事情成功,郝润香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成皇太后,掌管朝政,就代表着钱家控制了一切。 反正就不露面。 仅派杀手刺杀陈玄。 而杀手也和他们钱家撇的干干净净。 就算陛下没死,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藏匿。 柳定北也找来了商议之人。 夏治学再一次扮演行商,拎着一把古琴来到了将军府。 古琴是卖给将军的千金柳梦婉的。 制造柳梦婉仍旧留在府中的假象。 柳定北把他请到柳梦婉闺房,就凝重的问道:“夏先生,他们这是在造反啊?本将军身为陛下身边的重臣,难道什么也不做吗?” “万一他们真的成功了,掌管了守城军和禁卫军,陛下还能回得来吗?” “就算躲过了外面的刺杀,也躲不过大军啊?” “你也太小看我们的陛下了。” 夏治学轻笑道:“他早就把一切计筹谋好了。” “只等那些人冒头呢。” “如今我所知道的势力就有五波。” “皇后郝润香是一波,她已经联合了很多大臣,打算拥护太子登基。” “六部尚书为一波,这些人并没有对太子动手,只散播了流言,以及行刺你,似乎不杀掉你,他们誓不罢休。” “钱家为一波。” “不过钱世隐藏的很深,至今没有查到他有任何左右朝堂的举动。” “那你为何把他也算做一波势力?” 柳定北问。 “他总是去天下第一楼。” 夏治学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 柳定北道:“天下第一楼的花魁就是他的养女,他去看望自己的养女不很正常吗?” “关键夜姿已经离开了天下第一楼。” 夏治学说。 “什么?” 柳定北一愣,“夜姿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去了哪里?” “流言散布出来的第二日,夜姿就走了。” 夏治学说:“至于去了哪里,我也查不到。” “她身边跟着很多护卫,都骑着马,带着大包小包,像是要远行。” “钱世应该安排她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所以我才把他划为一波势力。” “第四波,太子太傅木尘。” “不过这老头非常聪明,选择了明哲保身。” “最后一波则是长生殿,但至今为止,并没有查到任何跟长生殿有关的信息,就好似这个组织并不在京城一般。” “待陛下回来,就是那些人被杀头的时候。” “也是你立功的时候。” “真就这么等着?” 柳定北有些无语。 堂堂镇北将军,大未王朝的镇北侯,面对有人谋逆,竟然只是等待,还配当将军吗?还配当镇北侯吗? “为了不影响陛下的计划,保住你的性命才是最为关键的。” 夏治学说。 “那三大学士呢?” 柳定北又问,“他们可是朝堂重臣,面对这种情况,莫非什么也没有做吗?” “你猜对了。” 夏治学道:“能当上大学士,都是智慧无双的存在,他们应该能想到点什么,全部选择了明哲保身。” “顶多就是处理一些各地呈递上来的奏折。” “能做主的,当场做主给办了。” “不能做主的,恐怕都送到豫州,交由陛下定夺了。” “好吧。” 柳定北叹息一声,“既然他们都能坦然的面对,那我也就继续躲在家中吧。” “只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了。” 夏治学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太子准备在腊月初八登基。” 腊八,吉日,宜登基。 当郝润香带领着文武百官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之时,陛下也带着赵平来到了长安城外。 “长安,久违了!” 陈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却满含杀意。 让身旁的赵平都觉得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