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 郝润香身子颤动了几下。 赵平竟然掌握了一切。 那她必死无疑。 郝润香已经不想挣扎了。 没有任何意义。 单单是他们密谋之事,就足够掉十回脑袋了。 郝润香心如死灰。 一步错,步步错。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后悔都没用。 只能祈求陛下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钱世不再磕头了。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只有四种情况。 其一,咬死不认。 可真这么搞的话,万一对方拿出来真凭实据,他以及整个钱家都将不复存在。 其二,坦白从宽。 交代自己的罪行,把钱家从中摘出去。 再多散一些银子,保留钱家的血脉。 其三,把罪责全部推到郝润香身上。 她是皇后,眼前这人又不是朝中重臣,也不是陛下身边的宠臣,就算他手中拿着尚方宝剑,应该也不敢轻易的砍了皇后。 他以及钱家兴许还能被救下来。 其四,真正的造反。 自己在这边还有很多雇佣的官员,他们身边也都带着人手。 而且天下第一楼不单单是他们钱家谈事情的地方。 别的官员也大都在那边谈事情。 眼前这人真去天下第一楼查真相,恐怕不仅自己会阻拦,那些人也会阻拦。. 眼下算是盟军。 可一想到外面还有众多官兵把守,钱世就硬生生把这种想法给压制了下去。 就算他们能把眼前之人宰杀。 能让太子登基。 然后呢? 这些官兵可都是陛下的亲兵,只听陛下的命令。 而眼前之人手中握着尚方宝剑,便代表着陛下,自己的人向他发难,势必会引来那些官兵的反扑。 到时候恐怕会更乱。 逃都逃不掉。 甚至还会被坐实谋反的罪名,连累整个钱家。 思前想后,钱世选择了第三条。 全部推给郝润香。 那不过是自己的养女,仗着当了皇后,一门心思的想摆脱钱家的控制。 用这样一个人的性命来保全钱家,也不枉自己对她的养育之恩。 打定了主意,钱世就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那么干的。” 钱世指着郝润香。 “她是我的养女,但却是皇后。” “我们钱家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都需要借助她的力量来完成。” “她就要挟我。” “让我帮她做这种谋反之事。” “我若是不答应的话,她就断了我们钱家的背景,甚至还要告到陛下那里,让陛下灭了我们钱家。” “为了钱家的血脉着想,草民不得不从啊。” “上官,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草民都是被逼的。” 呵呵。 郝润香心中冷笑。 果真,出了事情就把自己推出去挡刀子。 可真是个好父亲啊。 “是吗?” 赵平也同样冷笑。 “那你跟我说说,皇后究竟指使你做了哪些事情?” “这个……” 钱世变的吞吞吐吐起来。 哪些事情? 压根没事啊。 都是他指使郝润香做的。 但被查出来的有哪些桩,钱世也不清楚。 说多了,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可说少了,万一定不了皇后的罪,等她翻起身来,钱家又将多一个仇敌。 钱世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 又斟酌一二,才悠悠道:“第一,她找草民要了银子。” “足足两百万两。” “要银子?” 赵平反问道:“她可是皇后,一国之母。” “她想要银子,难道不会找陛下要吗?”看書菈 “整个大未王朝,若说银子最多者,难道不应该是咱们当今的陛下吗?” “那是她的相公。” “她不找自家相公要银子,却找你要银子。” “一要还是两百万两,你怎么就给她了呢?” “这个草民就不清楚了。” 钱世摇摇头,“草民也不想给她银子,但她拿皇后的位置压我们。” “你应该清楚,草民只是一介商贾之身,面对官家,哪有任何反抗的资格?不得乖乖的拿银子嘛。” “她要银子干什么?” 赵平又问,“堂堂一国之母,就算想要做什么事情,直接动动口,有的是人帮她去办,哪能用到银子呢?” “收买守城军和禁卫军当中的将士。” 钱世说:“陛下曾发过布告,将士无战功,不提拔。” “皇后手中的权利虽然大,但也没法平白无故的提拔那些将士。” “为了招揽那些将士为她所用,就只能用银子去收买了。” “这个说法不错。” 赵平点点头,“继续吧,第二是什么?” “第二,皇后让草民帮她出谋划策,她想当辅政大臣。” 钱世说。 “陛下未死,她有什么资格当辅政大臣呢?” 赵平反问道。 “皇后说了,陛下必死无疑。” 钱世说:“当时草民也怀疑,可这些都是上官的事情,草民只是一介商贾,并不清楚其中的门门道道,还以为陛下已经驾崩了呢。” “所以草民就建议让太子登基。” “太子登基,皇后就会成为皇太后。” “加之太子年幼,无法批阅奏章,无法掌控朝堂,她作为皇太后,代替太子处理朝政,合情合理。” “也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辅政大臣。” “这么说是你唆使太子登基的?” 赵平脸色冰冷下来。 “郝润香可是皇后啊。” 钱世委屈道:“面对当今皇后,她让我干什么我不就得干什么吗?” “难道我敢反抗?” “那不是在找死吗?” “看来是我冤枉你了。” 赵平淡漠道:“你是被逼迫的,并非真的要谋反。” “这一条也不算你的责任。” “还有吗?” “有。” 钱世急忙道。 心中却乐开了花。 眼前这个拿着尚方宝剑的年轻人果真是太年轻啊。 自己随便说几件事情,他就全信了,并且都能恕自己无罪。 那就趁机多说一些。 反正有人给自己兜底。 打定了主意,钱世就悠悠道:“第三,皇后命我帮她找杀手去行刺陛下。” “嗯?” 赵平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问,“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敢做吗?” “我,我,我……” 钱世再次变的支支吾吾起来。 最后把心一横,咬咬牙道:“上官,你也清楚,草民只是一介商贾,又没有读过书,哪里懂得什么律法,更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大逆不道啊。” “而且皇后找上在下的时候,只是让在下帮她找一批杀手。” “你认识杀手?” 赵平好奇道。 “认识。” 钱世说:“草民经商,也算是走南闯北,结识的有一帮子朋友。” “而且我们钱家也有银子,只要肯花银子,就能找到。” “起初草民并不知道皇后要杀手所要杀的人是谁。” “真知道是陛下的话,草民说什么也不敢给她找啊。”看書菈 “上官,你一定要明察,这些事情都是皇后逼迫草民做的,和草民没有任何关系。” “草民倘若不答应,皇后就利用她手中的权利灭掉我们钱家一族。” “嗯,我会替你做主。” 赵平点头,问钱世还有没有事情。 钱世不敢再多言。 生怕说的越多,漏洞越多,万一被赵平发现其中端倪,想解说都没有机会。 只能摇头说没有了。 然后赵平就转身,冲着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瑟瑟发抖的郝润香问道。 “郝皇后,钱家家主钱世指认了你,并且罗列了一桩桩事情,你可有何要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