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块小小的饼干,在水里面泡了一会,就散开,变成了一碗稠粥。 如同变戏法一般。 非常神奇。 吕品端着碗,咕嘟咕嘟很快就给喝了个精干。 然后又泡了一碗,递给了陈栋。 陈栋先是尝了一口。 跟着眼睛就亮了。 好喝。 里面不但充斥着浓浓的大米香味,还有一丝丝的咸味。 就像……陈栋形容不出来。 总之就是很好喝,比他喝过的任何粥都好喝。 甚至比他在军营当中吃的肉都香。 想到这里,陈栋的眼睛猛的瞪的突兀起来。 这种饼干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但却能管饱,味道还极好。 在身上多缝制几个口袋的话,装上百块都不是任何问题。 上百块啊! 每个士兵每天吃两块,就足足能吃一个多月。 若是装在马车上运送,又能运送多少呢? 有个两三辆马车,恐怕运送的饼干就足够让一支两万人的队伍吃几个月吧? 如此,还愁什么粮草呢? 即便敌人想通过烧毁粮草之计来迫使对方退兵也做不到啊。 所以,张之鹤通过肉食来分散邺城将士的军心这条计策终归是失策。 这一计不成,那就是强攻邺城。 陈栋也看到了安装在城头上的投石车,以及他们将士手中拿着的诸葛连弩。 吕品跟他解释过,那种诸葛连弩能一次性发射十支箭矢。 城楼上又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和箭矢。 强攻能成功吗? 即便能成功爬上城头,也必将损失惨重。 然后就会正面的肉搏,厮杀。 陈栋想到了孙不二的勇猛。 又那么一位强悍的老头在这边,冀州军不得硬生生被吓破胆啊? 所以,这第二步,张之鹤又行不通了。 如此两步,足见高下。 再加上吕品的智谋,冀州军若想不败,除非出现奇迹。 陈栋在内心略微分析一二,更加觉得自己明智,提早跟吕品联合在了一起。 否则,这会自己的脑袋能不能在脖子上待着都是问题。 “栋哥,既然吃完了,就赶快去安顿冀州的兵马吧。” 吕品见陈栋喝完了饼干泡制的稠粥,笑呵呵的催促道。 陈栋点头,找来一些士兵,搬运这些饼干,分发,确保每人手中都有一份。 亲自教他们食用。 吃饱喝足,陈栋就让这些士兵先休息,他去商谈一些事情。 一些投靠他的郡吏仗着职位高一些,主动问道:“陈指挥司,现在我们也投靠了邺城,他们打算如何安顿我们?” “确定会让我们加入飞鹰军吗?” “确定。” 陈栋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些人面露喜色。 身为一个将士,谁不愿意加入那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军队呢? 不说能衣锦还乡,最起码在攻打匈奴的时候,他们能多杀几个贼寇,也算是报仇了。 再不济,离开队伍回了老家,也有什么可以吹嘘的了。 但仍旧好奇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 “是跟着他们一起回豫州吗?” “这个暂时本将军也不清楚。” 陈栋皱了皱眉头,“你们先休息一二,待我跟赵将军他们商量完毕,再回来告诉你。” 这些人也清楚,他们是叛军,已经投降了,便没有话语权。 一切只能听从号令。 其中有一个郡吏当时被困在影壁那里,侥幸才逃脱。 他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情。 等他逃出来,大军已经投降了,他也就跟着投降。 并没有见识到孙不二的勇猛,以及赵平的胆略。 在他的眼中,陈栋手刃了张之鹤和赵湾,冀州军应该听从陈栋的命令。 他们手中还有四万余人。 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邺城应该不难。 一旦邺城攻破,就能逼迫邺城的守城军投降,以壮大他们的队伍。 然后再向南,攻占整个豫州。 按照赵湾的路子走,陈栋当皇帝都有可能。 所以他不太希望陈栋投降,更不愿意看到陈栋此时这种完全以赵平为中心的谄媚状态。 便略显不耐烦道:“栋哥,咱们何必要跟着赵平呢?” “咱们现在手中有四万多人,趁着赵平他们不备,直接把他们袭杀了,你来领着我们攻占豫州,称王称霸岂不快哉?” “何必要看他人的脸色呢?” 噌! 陈栋立刻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横在那人的脖子上。 冷厉道:“你再说一遍?” “末将不敢。” 那人吓的一哆嗦,急忙解释道:“就是为陈指挥司鸣不平。” “不平?” 陈栋冷笑起来,“实话告诉你,即便今日我没有杀张之鹤,赵湾也还活着,甚至是赫连刺宇都没有死。” “咱们带着六万大军强攻邺城,也根本就攻不下来。” “为什么?” 那人不服气道。 “咱们那么多人呢,而且还有几千的先锋营队伍,就算堆人头,也能把邺城攻破吧?” “首先,先锋营的人并不归我管。” 陈栋也是担心这些冀州军再生出二心,给赵平制造乱子。 所以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们是五狗凝聚起来的。” “在冀州军营中,他叫五狗。”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吕品,也就是邺城的守将。” 嗡! 郡吏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响了。 甚至还下意识的晃动了两下。 好在及时感觉到脖子上的冷意,那里还架着一把刀呢,急忙止住动作。 看着陈栋不解道:“既然是邺城的守将,为何会跑到我们军营,还充当先锋营了呢?” “原因很简单,就如同你今日所看到的一般。” “他们要把我们的精锐之师全部带到城内,然后一把火烧死。” 额! 郡吏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歹毒,真特么歹毒。 当然,也非常有勇气。 最起码这种孤身入敌营的事情,他是做不来。 刀架到脖子上都做不出来。 “其次,咱们的粮草被烧的一干二净。” 陈栋没管他的状态,为了打消这些“刺头”的造反心理,继续道:“之前那个山坡的大火你们也都看到了。” “咱们的粮草全部存放在那里,现在全没了。” “你让我拿什么去攻打邺城?” 郡吏不吱声了,耷拉着脑袋,如同犯错的孩子。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陈栋却没有打算“饶恕”,再次开口道:“邺城城楼上装了很多投石车。” “投石车你可能没听过。” “那是一种能够把石头扔出去很远的器械。” “别说攻城了,只要咱们冲到距离城楼五百步的时候,恐怕天上就会降落满天飞石,到时候躲都没处躲。” “即便侥幸冲到了城楼附近,他们守城的士兵手中还有很多的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能一次性发射十支箭矢。” “邺城城楼上除了石头,还有非常多的箭矢。” “侥幸冲到城楼附近的人,就会迎接漫天的箭雨,非死即伤。” “当然,这里还有一些幸运之人能冲到城楼下面,甚至能爬上城楼。” “然后他们面对是一位杀神。” “以一人之力,能阻拦千军万马。” “上去一个,他就能砍死一个。” “四万余人看似很多,可这一轮进攻之下,恐怕就能死伤大半,再进攻,又是阵亡。” “连城头都冲不上,如何攻破邺城?” “所以,刚刚你说的那话,本将军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第一次,本将军看在你是为本将军着想的份上,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若有第二次,你必死。” 说完之后,陈栋把刀收了起来。 不过看向那郡吏的目光,却如同两把锐利的尖刀一般,让郡吏不寒而栗。 脑袋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陈栋没在这边浪费太多的时间,警告一番,便孤身前往邺城,准备开会。 “你是一个人来的?” 这会赵平也已经吃过晚饭,刚刚把众人召集起来,就看到了陈栋。 发现他身后连一个随从都没有,便好奇的问。 “嗯。” 陈栋点点头。 “你不怕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砍了,然后接手冀州的兵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