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真琢磨了下崔亮的想法。 村民们这么罢工,显然是真忘恩负义了。 不过他还是问道:“全都不上工了?” “有上工的。”崔亮说了几个名字,“每天都来,老老实实地也不多言,平时干什么还干什么。” 林立这才舒心了点,“早起跑步如何?” 崔亮提起这个就生气:“少爷,见过没良心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白天不肯上工,跑步到是参加,早餐使劲吃,恨不得吃到吐。 要不是我看得紧,不许外带,恨不得把咱食堂的粮食都带回去。 这还有人说,他们跑步消耗大,不然早晨根本就不用吃饭。” 林立听着也被气笑了。 “也是,我不要他们跑步,他们是不会吃那么多,合着我是没事找事。” 崔亮更气了:“还有人说,少爷你买了丫头配给了瞎……” 崔亮自觉失言,没说下去。 林立点点头:“崔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放心,我还不至于被这事气到。 我爹娘还不知道就好,我担心他们生气。” 崔亮忙道:“我和少奶奶说了,这事先压下,怎么处理得听少爷的。” 林立咽下心头微微的气,认真想想道:“上工的继续上工,请假的都落实下,按照事假处理。 去和那几个掌握关键技术的人谈谈,将当初签订的保密协议提醒下。 再让苗秀才写个告示贴在厂子门前,另外也口头再通知了,不请假的按照旷工处理,不再录用。 请假的么,非农忙时节,没有合理理由的,一律不准假。 旷工三天,予以开除。 还有,给坚持上工的人提高一倍的工钱。” 崔亮道:“好。只是,若是大家真都不再上工了呢?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开荒了。” 林立道:“我做我该做的,能做的。将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就不该我操心了。” 崔亮叹口气:“少爷,你说好好的,怎么不相干的人几句话就让人不辨了是非呢? 不是少爷的糖厂、油厂给大家上工的机会,他们一年到头能见到几百枚铜板? 他们也不想想,少爷从糖厂和油厂里赚的银子,有多少都填补在他们自个人头上了?” 林立道:“所谓人心、人性,不是所有人都经得起考验的——火药作坊和张木匠那里没有事吧。” 这两个才是林立最重视的。 “火药配比只有我和周涛知道,在山里试验了两次,测出威力最大的配比了。 就是引信还做得不好,正在想办法。 张木匠没参与村里的事,也约束他的徒弟了,说敢掺和的,就撵回家去。” 林立笑道:“是啊,所以我才在村子里推广读书。书读多了,道理也会懂得多了。” 这么说着,忽然就想起学院这些时日来的事情,想起师父说过的人情冷暖,心中一动。 难道这也是师父对自己的测试? 可马上林立就否决了。 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不,即便师父是惯于谋略的人呢,也不会对自己做这种事的。 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也就刚开始听到的时候很是生气,等到回到后院里的时候,林立的气都消了。 瞧着秀娘在烛光下翻看账本,不安分的心就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烛光下的秀娘,怎么看都好看,越看就越好看。 他用视线一点点地描绘着秀娘的秀发,半边额头,眉毛、眼睛,鼻梁,最后长久地停在红唇上。 这么好的秀娘,偏偏要受村里人的气。 林立心里的火气忽然又冒出来一点,他上前搂着秀娘,霸道地将账本从秀娘的手里抽出去。 “秀娘,我打算将厂子停了。” “啊?”秀娘惊讶地扭头,两个人的嘴唇正好碰到一起。 林立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就加深了接触。 秀娘痴迷地闭上眼睛,好一会才推开林立,“厂子真要停了,那些人到哪里上工?” 林立的心一软,他的秀娘怎么这么好啊,受了气,还想着那些人没有地方上工。 “我不管。谁让他们给我的好秀娘气受了。”林立将头埋在秀娘的脖颈上,小心地用秀娘脖颈的细皮嫩肉磨磨牙。 秀娘发痒,耸着肩膀躲避着,林立促狭地往她的耳朵处吹了口气,又看到了那个雪白的珍珠耳环。 他抬手捏住小小的耳垂,轻轻揉了揉:“就没有别的首饰了?明个我就去首饰铺子给你打个最好的。” 秀娘在林立的怀里扭过身子,“真不开厂子了?” “不开了,不在村子里开了,换个地方开。”林立半认真半赌气地道,伸手就抱起了秀娘。 秀娘低低地惊呼了声,双手搂住林立的脖颈。 林立却并不急于将秀娘放下——他近来锻炼,臂力见长,何况秀娘还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 “嘘,不说他们了。”林立抱着秀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跳舞一般地到床前,将自己覆盖在秀娘的身上。 秀娘睁大眼睛看着林立,因为忽然的旋转而兴奋起来。 她勾着林立林立的脖子,两条腿也盘在他的腰上:“我还要转,还要转。” 林立笑起来,秀娘偶尔露出的孩子气简直太好玩了,太让他喜欢了。 林立重新抱起秀娘,一圈圈地转着,直到两人一起摔在床上。 长夜本漫漫,林立却觉得时间过去得太快,明明只温存了片刻,怎么外边就敲了三更的梆子。 “二郎,不许睡。”秀娘拽着林立的耳朵,往他的耳朵里哈着气,“不许睡。” 林立掀开被子,将秀娘捣乱的手裹住:“好,不睡,要干什么。” 秀娘躺在林立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不想干什么,就是不想你睡,想你陪着我。” 林立摸着秀娘的头发,轻笑了声:“这不是陪着你呢嘛。” “可明天晚上你就要走了,不是晚上,天还亮着就要走了。”秀娘抬起头,在黑暗里看着林立,“一个月才能见到你两天。” 林立的心也是一疼,他搂紧了秀娘,这一刻真想不去学院了。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是身不由己。 他还不是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就要长期两地分居,若是想要建功立业,还不得一辈子见不了亲人两面? 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