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定,常将军便立刻与账外亲信一通吩咐。 张泽默默地看着,隐晦地吁了口气。 毕竟自己现在人手不足,所以得到常将军的帮助,对他来说很重要。 而且,既然找了常将军,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特意去一趟皇宫了! 正事儿聊完,张泽没打算在营地多留。 可在他准备告辞的时候,却被常栋出声叫住了。 “且慢!” 几乎同一时间,苏梅也出声道:“张大人等等!” “两位还有别的事儿?”张泽驻足回头。 苏梅不自禁地埋下了脑袋,常栋则换上了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张泽蹙着眉头,脸上的不解越来越浓,递出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好一会儿过去,还是常栋出声打破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默。 “老弟也看到了,我们这儿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实在不便安置女眷!”他特意奔苏梅瞥了一眼,缓声补充道:“但……” 但苏梅现在的处境,很难说得上安全。 而且,在调查火灾和兵部贪腐的后续过程中,或许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鉴于此,显然是不能轻易放了这个女人的。 “等会儿,您什么意思?”张泽嘴皮子一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是你所负责案件的重要证人,理应由你来进行安置!”常栋淡然道。 张泽听得嘴皮子直抽,想骂人的心都有了。 毕竟,他在皇宫之外毫无根基,要人没人,要势没势,除了宋天之前赏的那么点银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就这,如何能护得住苏梅的安全,又谈何安置? 最重要的是,连自己的住所都是常栋帮着安排的,他又能把苏梅安排到哪儿去? 越想,充斥在他内心深处的郁闷也就越重! 但苏梅却突然铺上满脸惊喜。 噗通,在张泽反应过来前,她已然跪在地上,倒头拜谢。 这么一弄,张泽却已然没办法拒绝了。 “我这儿还有公务要忙,就不留二位了!” 常栋依旧是那副笑脸,说完便自顾自埋下脑袋,翻阅起了案上的文件。 张泽的嘴皮子抽动,最后关头忍住了,终究没把脏话骂出口。 也没多言,他垂首转身,迈着莫名沉重的步子,奔城区赶回。 自然,苏梅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 等两人的背影彻底从营门消失,沉默许久的王海才低声道:“将军,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常栋反问,“没看到吗,对我的这个安排,苏梅好像还挺满意的!” “可……”王海似有疑虑,“可那女人只怕没安好心!” “你也跟了张泽有几天了,可探出他的深浅?” “这个……”王海突然语塞。 “就算那女人别有用心,对我们又有什么损失呢?”常栋勾唇笑道。 王海听得一愣,瞪大了眼珠子,嗫嚅着嘴唇,似乎是在咀嚼这番话的意思。 常栋却没有详细解释,说完便悠悠把手一挥。 “行了,没别的事儿,你就先下去吧!” 得令,王海没敢多留,带着莫名复杂的心情,闷头退了出去。 另一边,回城的路上,张泽与苏梅都显得格外沉默。 按张泽的打算,是准备把她直接扔进客栈的。 但敌方既然敢杀进聂长华这个朝廷命官的家,就不会对客栈有所顾忌。 甚至,在不清楚城中客栈究竟是谁家的产业的情况下,还有可能直接把苏梅送进虎口。 思来想去,好像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女人带回自家小院儿。 但是与一个寡妇共处一室,容易惹人闲话!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任何有损名誉的事,都可能成为被敌人攻击的点。 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让他丢掉目前的职位,甚至失去陛下的信任! “哎,怎么就如此麻烦?” 郁闷地叹了口气,张泽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苏梅则抿着嘴唇,不安而又局促地搅动着衣角。 直到临近城门,她才小声道:“大人,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张泽心头吐槽,面上却否认道,“当然没有,你别多想!” 言落,他瞥向守在城门口的那支卫兵,眉眼闪动。 就这么进去,只怕分分钟苏梅还活着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都。 那么杀聂长华灭口的那俩神秘高手,只怕也会很快得到消息。 “得稍微乔装一下!”一念及此,他扭头与苏梅严肃交代,“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找人来帮你画个妆,不然你这么进去,只怕立马就会被杀手盯上!” “您要扔下我?”苏梅脸色大变,瞬间又红了眼眶。 “不不不,我只是去给你置办乔装要用到的行头而已!”张泽赶紧摆手。 “真的?那您一定要回来接我!”苏梅突然攀住他的胳膊。 那可怜兮兮还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张泽的心都快化了,赶紧点头。 “好好好,你乖乖地等着我,千万不要乱跑!” “嗯!”苏梅重重点头,但小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无奈,张泽拍拍她的手背,严肃道:“我保证,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或许是他的那份诚挚的语气起了作用,苏梅终于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那双小手。 张泽却没让她在大马路上杵着,于城外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山坳。 离开前,他还特意一通嘱咐。 总之,确定苏梅都听进去了之后,他才独自往城中赶回。 路过城门,立马迎来一群人的注目,甚至还有人当着他的面儿搁那儿交头接耳。 而刚从城门穿过,他便发现自己身后悄然多了一条尾巴。 “这年头,跟踪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嘴皮子一抽,张泽隐晦地奔身后别了一眼,目色闪动。 他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先把这条尾巴给解决了! 不过,想起和苏梅的约定,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 念及此处,他收起眼底涌动的寒意,背着胳膊,哼着小曲儿,奔天音坊赶去。 而跟着他的那条尾巴,目送他进入天音坊的大门后,在嘴角挂起了一抹鄙夷。 “大白天的逛窑子,陛下怎会对这种人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