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使臣听了却有些发懵。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想要找些乐子罢了。 这些外邦使臣在各自的国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随意的娶一位外邦女子。 见到这些使臣都沉默了。 洪遂良似乎也料到了会如此,淡淡笑道:“诸位都知道,我们大梁乃是礼仪之邦,本官又是大梁的礼部尚书,自然都要以礼制为先。若是有哪位使臣真有迎娶之意……” 洪遂良说到此处,又对着李彧和李文栋他们拱了拱手,说道:“臣相信皇上也不会有意见!” 听到洪遂良这么说,李彧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 因为他有些担心,若是这其中真的有使臣想要迎娶,那他就难办了! 因此,这时候的李彧下意识的想要看李文栋的意思。 不过,还没等他转头,却听到李文栋轻轻的咳了一声,说道:“洪尚书所言极是,若是真的有哪位贵使想要迎娶我们大梁的女子,皇上和本王必定不会阻拦,我们朝廷还会为他们准备嫁妆!” 说完之后他便大笑了起来。 听到李文栋都这么说了,李彧倒是也放心了,因此,他也立刻说道:“不错,朕必定让内务府备上厚礼!” 而这时候,这些外邦使臣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骑虎难下。 显然,在这个时候,若是直言不想迎娶,那就等于在告诉大梁,他们不过是想要一些消遣,甚至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舞女当回事,如此一来,说不定会得罪大梁朝廷。 毕竟刚才洪遂良也说了,大梁乃是礼仪之邦,其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们这些使臣若是想要这么做的话,就是无礼之举。 可若是同意迎娶,对于他们来说,就更加让他们为难了。 一方面,以他们如今在各自国内的地位,他们的朝廷未必会允许他们随意的迎娶外邦女子。 而且,这些使臣的家中,大多都已经有了妻小,就这么带一个女子回去,总是一件麻烦的事。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们为难的,最让他们觉得为难的,正是北周、西夏的使臣! 虽说他们大多并不知道倭国想要跟高丽一起,联合北周和西夏对付大梁,但是,这些年来,北周和西夏一直跟大梁摩擦不断。 尽管现在大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但在战场上的厮杀,根本就不留半分情面。 因此,这些小国的使臣们都知道,一旦他们同意迎娶大梁的女子,那就说明是想要向大梁示好。 可是向大梁示好,就等于得罪了北周和西夏。 虽说在这其中也有不少国家本身就是大梁的属国,但是他们也知道,如今大梁跟北周以及西夏对峙,双方暂时都占不了便宜。 可若是北周以及西夏一怒之下出手对付他们,到时候大梁就算想要救援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所以,这些使臣这时候着实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他们心中都有些埋怨洪遂良,以及那个暹罗国使臣。 不过所幸的是,还是洪遂良替他们解了围。 只见洪遂良看着这些使臣的神情,心中不免也觉得有些好笑,只见他再次对着这些使臣们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贵使不要紧张,让你们迎娶我们大梁的女子,不过是本官说笑而已。刚才本官也说了,我们大梁是礼仪之邦,因此这男婚女嫁自然也要讲你情我愿,你们想娶,这些女子还未必愿嫁呢!” 这时候,其实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洪遂良这不过是一句玩笑。 毕竟像是大梁的三纲五常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所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臣子要绝对服从君主的命令,更何况是那些舞女。 所以,只要李彧或是李文栋开口,送他们几个女子,那些女子必定不敢反抗。 不过,他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如此不知趣。 毕竟这洪遂良已经给了他们一个现成的台阶,他们自然都十分配合。 那暹罗国使臣这时候也笑着说道:“刚才本使其实也是在开玩笑,倒是学了不少大梁的礼制,本使受益匪浅!” 说着,他端起了酒杯,对着李彧的方向说道:“本使就敬大梁皇帝一杯!” 说完之后便一饮而尽! 而李彧这时候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之前担心真的会有使臣想要娶这些女子。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位洪尚书胸有成竹,就算是那些使臣提了这样的要求,洪遂良也有办法应付。 他见那暹罗国使臣敬酒,也只好端起酒杯。 不过,一旁的李文栋却是从李彧的手里接过了酒杯,对着那暹罗国使臣说道:“贵使见谅,我们皇上年幼,已经饮了不少,再喝下去就要醉了,这一杯本王代皇上喝了。” 随后他也一饮而尽。 既然李文栋开了口,这些使臣也没有什么异议。 而那暹罗国使臣在敬了李彧之后,又分别敬了李文栋和洪遂良。 却唯独漏了替他说话的单文柏,这自然让单文柏十分愤怒。 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黑着脸连饮了几杯酒。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大殿里的众人,虽说有不少各有心思,但看上去还是一片其乐融融。 就连那位耶律大王似乎对今日的酒很满意。 陈安晏却一直惦记着外面的情况,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候,宇文德荣也站了起来。 他先是赞颂了李彧的勤勉和智慧。 不过,当着这么多使臣的面,他也不好一直赞颂李彧,随后,这位先进的大儒又介绍了一些大梁以及中原历朝历代传下来的礼法。 这宇文德荣也曾当过礼部尚书,他对于这些礼法,自然也十分熟悉。 再加上,如今他还是帝师,十分注重仁义、德行、礼法。 所以,不光是大梁朝廷的大臣们十分认真地聆听,那些外邦使臣虽说听的一知半解,可他们见到那耶律平和李纯他们都听的十分仔细,倒也不敢打扰。 而等他说完之后,众人皆抚掌赞叹! 那耶律平更是直言,有宇文德荣一人,足以抵得上数城之地! 这个时候,那单文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对于他来说,自然十分羡慕宇文德荣名声在外,那些外邦使臣都这位大学士如此尊敬。 单文柏心里很清楚,自己跟宇文德荣相比,恐怕大梁周边有很多国家都知道大梁有宇文德荣这样一位大儒,却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吏部尚书!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投靠齐太后的决心。 而在面对众人的恭维时,宇文德荣看上去也十分淡定,想来,他这些年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他在给众人还了一礼之后,倒是看到了坐在末席的陈安晏。 今日的陈安晏安静的出奇,似乎并没有先要出风头的想法。 不过,宇文德荣却好像并不愿意“放过”他。 在这位大学士看来,以陈安晏的才学,日后必定大有作为,再加上李文栋也对他十分器重,说不定也能跟自己一样入阁。 因此,宇文德荣也将陈安晏看做的大梁朝廷的未来,所以,他倒是想在这样的场合对陈安晏多加提携。 这时候,只见他又对着陈安晏笑着说道:“陈大人,上次宫宴的时候,本官见你可是活络的很,今日为何一言不发?” 随后宇文德荣又指了指陈安晏桌前的酒菜继续说道:“莫非今日的酒菜不合陈大人的胃口?” 听到宇文德荣这般打趣自己,陈安晏也连忙起身回礼,随后才说道:“宇文大人言重了!” 只见他稍稍清了清嗓子后,又接着说道:“今日皇上、太后、王爷以及这么多位大人都在,哪里有下官说话的分。” 听到他如此“谦虚”,那单文柏立刻冷“哼”了一声。 只是还没等宇文德荣和陈安晏说话,那些使臣之中,倒是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们大梁的官员在这里冠冕堂皇的说了这么久的礼法,我倒是想问问,依照你们大梁的礼法,会让他国的使臣在你们大梁遇刺吗?” 不用看,说话的正是李桂成的那两个手下。 他们一直以为,将手上的李桂成带到此处,必定会引起大梁朝廷的重视。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助兴的节目都已经演了数个,一轮的敬酒都已经结束了,大梁的官员竟然只字不提他们遇袭击之事! 而且,看眼下的情况,大梁的官员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提此事的意思。 因此,他们在见到宇文德荣似乎还要跟陈安晏继续客套,两人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大声指责!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两人还是一左一右坐在了李桂成的两边,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听到李桂成手下的抱怨,单文柏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是想要等着看礼部以及顺天府的笑话。 这时候,李文栋却是朗声说道:“竟有此事?顺天府何在?” 陈安晏听了一怔。 李文栋应该已经知道此事,而且,唐大年应该也去向李文栋请旨彻查此事了,因此,李文栋应该不光知道发生了此事,唐大年的动向他应该也十分清楚。 不过,陈安晏也很快明白了,李文栋是故意这么说,给自己一副刚刚知道此事的假象。 因此,见到一旁的小太监在大臣之中找唐大年的时候,陈安晏直接起身说道:“王爷,唐大人得知此事之后,已经立刻回府派人彻查,此刻应该不再殿里!” 李文栋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等查出凶手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