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孔明城倒是也十分赏脸,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下这樊文清更加得意了。 立刻看向了那角落里的裘茂。 这时候的裘茂似乎正喝着闷酒,根本就没有理会樊文清。 而樊文清在暗笑了一番之后,又看向了楼上。 楼上的那些乡绅们看起来也十分羡慕。 等他再次入座之后,陈安晏却突然问道:“樊大人,您觉得这出《九件衣》唱的如何?” 樊文清先是一怔,随后立刻笑着说道:“公子也见到了,刚才孔将军听完之后因为嫉恶如仇,这一拍桌子顿显将的威风,把我等都吓了一跳,这也足以说明,这两个角虽说有些脾气,但唱的还真是不错!” 听到这樊文清拐弯抹角的还要拍孔明城的马匹,陈安晏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却是不懂声色,而是接着说道:“大人既然觉得他们两人唱的好,那是不是该给些赏钱呢?” 樊文清听了,再次楞了一下。 他没想到陈安晏会提这个要求。 自从自己上任这谷城县的知县以来,这每年的应酬不少,也听了不少戏,可没一次是要自己出赏钱的。 不过,既然陈安晏提了,孔明城又在场,这樊文清倒也不便拒绝,立刻摸索了一番。 可是他作为这谷城县的知县,出来从来不带银子。 衙门里的师爷支了几十两银子,所以从来都是师爷帮着付银子。 而且,实际上不论是吃饭还是买东西,大部分的掌柜也不敢问他们要银子。 之前有一次,樊文清府上的管家去买菜。 在经过肉摊的时候切了三斤瘦肉两斤肥肉,这管家拿出了一锭银子付钱,那屠户却说找不开,让管家下次来的时候一起付。 随后,这管家又来到了卖水果的摊贩这里,挑了五六样东西之后,又拿出了那锭银子付钱,那些卖水果的也都说找不开,让他下次来的时候再付。 紧接着,这管家又来到了卖蔬菜的农户这里,拿了十来斤蔬菜之后,那管家还是拿出了那锭银子付钱。 其实这十来斤菜总共也就十几二十文钱,那管家本以为这农户会跟那屠户和那些卖水果的摊贩一样,让他下次付钱,却没想到,这个农户结过银子,直接去了不远处了一家钱庄把银子兑了出来。 那管家接过找他的银子之后便离开了。 不过,自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那个卖蔬菜的农户。 这樊文清家里的管家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说他本人了。 而他在摸索了一番之后,却是没能拿出半点银子出来。 这时候,他才再次想起了县衙的师爷。 他在来到这里之后,因为没见到师爷,已经派人去找了,可到了这个时候,不光是师爷,就连他派去找师爷的那个官差也都没回来。 这樊文清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陈安晏他们还在等着自己付银子。 这樊文清有些尴尬的对着陈安晏他们笑了笑之后,立刻唤来了两个官差,想让他们出银子。 可是樊文清的那些亲信都在二楼,在这一楼伺候的那些官差身上也都没有银子。 毕竟他们都是来干活的,就算有,也只是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铜钱而已,在陈安晏他们的面前根本就拿不出手。 这樊文清无奈之下,只能看向了二楼。 这时候,陈安晏却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樊大人是没带银子在身上?” 樊文清立刻说道:“公子见谅,本官为了不污将军大人的清廉,身上没带半分银子,所以实在有些惭愧。” 这樊文清稍稍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两位今日先回去,明日到衙门来领赏钱!” 蔡达通他们叔侄二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他们卖艺至今,这样的情况他们也经常会遇到。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只不过是那樊文清的推托之词。 按照樊文清的想法,这两人若是识趣也就算了,若是真的胆敢来衙门讨要银子,自己必定会要他们二人好看。 就在蔡达通叔侄二人准备退下的时候,陈安晏却直接喊住了他们。 随后,只见他又来到了孔明城的身边。 虽说这时候他站着,孔明城坐着,但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陈安晏稍稍弯腰便已经探到了孔明城的耳边。 只见他不知道对孔明城说了两句什么,孔明城倒也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随后,陈安晏又将那蔡达通叔侄唤到近前。 这二人不明所以,只能上前。 这时候,只见陈安晏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银票,众人一看,正是纹银五十两。 只见他故意在樊文清的面前扬了扬,随后才把银票拿给了蔡达通,说道:“既然樊大人没带银子,那还是让我们将军来吧!” 陈安晏故意在“没带”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给旁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樊文清故意如此,这倒是引的那些侍卫和孔明城手下的那些官兵们大笑了起来。 陈安晏此举也让那樊文清无比尴尬,可是在孔明城的面前,他也不敢发作。 这时候的他,只能向上面的那些名门乡绅求助。 毕竟,今日能将他们喊来,已经是他们极大的荣耀了。 而这时候,那蔡达通却是一声惊呼。 原来,他也发现了陈安晏竟然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要知道,一般像他们这样的角,唱一场堂会,最后到手也就三五两银子。 平日在别的戏院唱戏,抛开那些费用之后,到手也就一两左右。 就算是那些多金的老爷们捧的角,每次也就多给个十两二十两,像陈安晏今日出手这么阔绰极为难得。 不过,相比于蔡云的兴奋,这蔡达通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那蔡云刚想说些什么,蔡达通却是将那银票送还到了陈安晏面前,说道:“这位公子,这银子实在太多了,我们受用不起,还请公子拿回去!” 这蔡达通在说完之后又偷偷看了那孔明城两眼。 原来,他是担心孔明城之所以会出手如此阔绰,是看上了蔡云。 蔡云正直双十年华,因为有唱戏的功底,身姿也颇为曼妙。 其实,在最近这些年里,两人东奔西走,也曾有人前来说亲。 而对于蔡达通来说,他也希望蔡云能早日成家,不必再跟着自己走南闯北。 可是就算如此,以蔡达通对自己这个侄女的疼爱,他也不会随便就这么把蔡云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对于那些前来求亲之人,要么蔡云不满意,要么蔡达通不放心,就这么一直拖着。 而在这之中,自然也有不少登徒浪子,想要接着求亲的名义来接近蔡云。 甚至有一次,有个好色之徒险些得手。 自那之后,这蔡达通便十分谨慎,只要自己倒哪,就一定会带着蔡云。 今晚尽管是陈安晏给的这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可在这之前,陈安晏曾跟孔明城两人耳语了一番,所以这蔡达通便自然而然的认为陈安晏出的这五十两,是在孔明城的授意之下。 而从刚才孔明城他们这一桌上的对话来看,这孔明城也只不过是路过此地。 再加上蔡达通对官府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所以他认为这必然是孔明城通过陈安晏来讨好蔡云的手段,说不定是对蔡云起了心思。 因此,就算是五十两的银票,蔡达通还是还了回去。 一旁的蔡云一脸焦急,毕竟这可是五十两银子。 尽管此时的蔡云依旧不明所以,可在见到蔡达通的神情之后,也只好暂时的妥协。 这时候倒是轮到陈安晏不解了。 可是他在蔡达通的脸上,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甚至他还以为会不会是受到了樊文清的威胁。 于是,陈安晏又将那张银票推到了蔡达通的手中,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将军的心意,跟旁人无关,你还是收下吧!” 而陈安晏越是这么说,这蔡达通越是觉得是那位将军大人对蔡云其了觊觎之心。 别说是将军了,就算是县衙里的官差,他们都不敢得罪。 情急之下,这蔡达通都想要给陈安晏跪下了。 而这时候,那樊文清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公子,本官实在是走的匆忙,所以身上没带银子,并非本官吝啬……” 就在他还想解释一番的时候,陈安晏在将那银票推还回去之后,突然朝着樊文清走来。 这时候樊文清不知道陈安晏想要做什么,一时之间就这么眼看着陈安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就在他准备堆起笑脸继续解释的时候,陈安晏却突然出手,直接拿下了樊文清腰间的一块玉佩。 陈安晏拿在手中随意的看了两眼,随后却是摆出了一副好奇的神情问道:“樊大人,您说自己是个清官,那想来这块玉佩应该不值钱吧?” 这块玉佩到底值不值钱陈安晏当然看得出来。 而这时候的樊文清脸色也有些尴尬。 这块玉佩正是自己去年寿诞的时候,楼上的几位乡绅所赠。 因此非但不是陈安晏口中的不值钱,甚至可以说是价值千金! 这时候的樊文清很快又堆上了笑脸,对着陈安晏说道:“公子说笑了,本官不过是一个七品知县,每年的俸银就那么多,哪里买得起那些贵重之物。” 他在说到此处,又指了指那块玉佩接着说道:“这块玉佩也不过值个几两银子而已。” 樊文清在说完之后,立刻想要上前,从陈安晏的手里拿回这块玉佩。 陈安晏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如愿。 只见他退开之后笑着说道:“既然这块玉佩只值个几两银子,那在下就冒昧替大人做主,赏赐他二人便是,也用不着他们再跑一趟衙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