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本是梁山寨主。 此去依附祝家,必然要有能够站得住脚跟的本事才行。 若论武艺,他肯定比不上祝家三兄弟,更比不上栾廷玉。 所以,他知道,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头脑了。 江湖上传闻,白衣秀士王伦,小肚鸡肠,容不得天下好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可是,他能够坐上梁山头把交椅,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刚刚来到祝家庄,他跟祝家父子的那些言语,就让祝家刮目相看。 祝家庄守备森严,更兼外面丛林是按太极八卦阵布置,常人轻易不能进出。 可是杨哲不仅仅能够从祝家庄逃走,而且还将一首不识路的时迁也带了出去。 这证明什么? 这证明祝家庄有内鬼。 阎五是个庄客头目,却也不知道庄外那片树林的秘密所在。 仅凭他,绝不可能将人轻易带出去。 所以,阎五的背后,还有人。 宋万下山,王伦是派人给祝家庄送过信的。 可为什么宋万没有中伏? 这绝对不是巧合。 说明,有人走漏了消息。 之前抓捕杨哲的时候那么顺利,为何后面就出现了状况? 那只能说明,在杨哲被抓进祝家庄之后,出现了某些变故。 杨哲一首被关在土牢中,能够接触他的,只有祝家父子和栾廷玉。 祝家父子自然不可能。 所以,栾廷玉成了最大的嫌疑。 虽然祝家父子对栾廷玉信赖有加,可是被王伦这么一分析,所有人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再加上前面的书信和金子…… 虽然,祝家父子没有动声色,可是王伦的话,不得不让他们多去思考一些问题。 王伦,凭借对祝家庄形势的分析,瞬间在祝家庄站稳了脚跟。 更是深得祝彪的信任,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这些日子,王伦没少给祝家出主意。 甚至,正是王伦的谋划,使得祝家跟黄安的关系,变得比之前更好。 祝家和黄家是世交,这么多年过去了,祝朝奉一首想给儿子捞个一官半职,却始终未能如愿。 可王伦才帮祝彪运筹了不到半个月时间,黄安就给他弄了个步兵军都头的官职。 这份功劳,那可是独一份。 王伦在祝家庄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放眼整个祝家庄,能够跟王伦在祝家父子面前争宠的,只有教师栾廷玉。 所以,哪怕是王伦知道栾廷玉没有与梁山私通,他也一定要踩住栾廷玉的尾巴,在祝家父子心中扎上一根刺,让栾廷玉不能翻身。 因为他不希望,祝家再倚重栾廷玉,威胁自己的地位…… 阎五之前在祝家庄的人缘不错,这段时间倒是打听到了不少祝家庄的消息。 祝家庄有些事情,就连扈家庄的人都不知道,梁山却一清二楚了。 这也是为何,李助不担心自己的计策,被栾廷玉打乱的原因了。 因为,他的心中,己经有了主意。 听到这里,扈老太公不再犹豫,做出了决定。 既然己经没有了其他出路,扈成和扈三娘又下定了决心,他这把老骨头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辛辛苦苦打下来扈家庄的基业,不就是为了这双儿女么? 众人又商讨了诸多细节,便将事情定下。 扈老太公又劝了众人几杯酒,却听杨哲又开口道“太公,听说您跟李应李庄主关系极好,对吗?” “哲哥儿,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李家庄主意的好。”扈老太公脸色一凛“那庄主扑天雕李应,文武双全,又使得一手好飞刀,绝不是好撩拨的。” “太公误会了,我不是要打李家庄的主意。”杨哲回道“只是若咱们要对付祝家,难免与李家庄产生冲突。若是太公与他相熟,不如帮我试试口风如何?” 扈老太公闻言,摇头如拨浪鼓“李应是个本分人,若是想要他上梁山,绝无可能。” “只是,祝家庄的事情,哲哥儿倒不用担心。前些日子,祝彪就有派人前去李家庄,想要汇聚人马,配合济州府征讨梁山,却被李应拒绝了。” “哦?”杨哲倒是有些意外。 “对!对!当时我就在那里!”扈成抢白道“李庄主说咱们三家联盟,只为保护独龙岗。至于征缴梁山泊,那是官府的事情,自与他李家庄无关,当时就把祝彪给气炸了。” “祝彪当时便抬出他那步军军都头的身份来说事,你猜李庄主怎么回的?”一想到祝彪吃瘪,扈成就极为开心。 “李庄主如何说的?”杨哲追问道。 “说他被黄安拿了当枪使,还在沾沾自喜,让他回去多问问他老子祝朝奉。”扈成笑道“哲哥儿,你是没看到,当时祝彪那脸都气绿了,提着枪就要找李庄主厮并。” “这些年,祝彪这厮是越来越跋扈,祝朝奉那老家伙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祝家庄的事情都交给他打理。”扈老太公长叹了口气“这小子,早就不把我们两个庄子放在眼中了。” “若不是李应性子好,又有老夫其中斡旋,恐怕两家早就起了兵戈。若是咱们攻打祝家庄,李家庄不一定会来救。”扈老太公摇了摇头“当年歃血为盟,到了如今,这情分剩多少……” “既是如此,大事可成!”杨哲大喜“太公,我想劳烦您做个中间人,帮我跟李庄主做桩生意如何?” “做生意?”扈老太公一愣“什么生意?” 杨哲唤过阎五,从带过来给扈太公的礼物中,挑出一坛酒来。 随着封泥被拍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密室。 “好香的酒!”扈成猛咽了一口口水,惊道。 扈老太公和扈三娘,也跟着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杨哲又酿了不少白酒。 在梁山后山,专门开设了一个酿酒作坊。 为了防止工艺外流,里面用的工人,都是朱贵亲自从后勤营挑选了一些可靠弟兄。 作坊的外面,又有瘦猴亲自带人把守。 哪怕是在梁山上,也只有众头领尝过。 扈老太公舀起一勺,轻轻抿了一口,火热的灼烧感,从嘴里,到喉咙,再到腹中…… 想他扈荣年轻的时候,曾经走南闯北,喝过不少好酒。 可是,他从未喝过如此热烈的酒。 扈老太公盯着杨哲,双眼放光“哲哥儿,这是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