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谢三河为人仗义,又在老兵中威望颇高。 谢三河正在为战马切草料,听到动静回头,慌忙过来见礼。 “公爷,您来了,小人家中实在简陋!” 回头立刻招呼自家婆娘准备茶点。 谢三河的妻子是个四十来岁的西域女子,相貌在老兵婆娘里都数一数二。 而且为人大气,经常帮邻里,素有贤名。 安西城守将谢斌就是二人的儿子。 陈北冥此来,正是为了谢斌的姐姐。 陈北冥接过谢三河递过来的茶水。 “今日来,我是想为你家做一桩媒,对方是税务衙门的官员汤英鹗,不知老谢你什么意思?” “是他!小的知道此人,您不是来消遣小的吧?” 谢三河惊喜莫名。 税务衙门可是肥差,京城中谁不羡慕。 而汤英鹗又是税务衙门事实上的管事。 陈北冥还没说话,院子里凑热闹的老兵们吵翻天。 “你他娘谢三河,少占便宜还卖乖,公爷,俺家闺女也到出阁的年纪,要不您配给汤大人!” “宋老三,你闺女才十四岁,长得瘦瘦小小的,屁股上没二两肉,还是俺小女儿合适!” “你们都不行,咱刘大虎的闺女才针线女红谁不夸赞,公爷您看……” 谢三河眼看着一帮老兄弟挖墙脚,难得有些生气。 “你们这帮狗日的,小菱都是你们看着长大,今年都十九,你们忍心还不让她嫁出去,公爷今天是来给咱说的,谁也不能抢!” 说完,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北冥。 陈北冥扫视院子里,没看到谢妙菱的身影。 “不如让当事人出来说说,你做父亲的,也是糊涂。” 谢三河一拍额头,赶紧让老妻叫女儿出来。 谢三河妻子进屋,片刻后帘子掀开,一个穿着汉人衣裙的少女出来。 虽穿着荆钗布裙,但遮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美貎。 琼鼻高耸,五官立体,既有汉人女子的温婉,也有西域女子的豪爽大气。 绝对算得上坊市第一美人。 谢妙菱垂着头,略带羞涩地到众人跟前,对陈北冥施汉礼。 “见过公爷!” “我手下有个官员,叫汤英鹗,三十多岁,长得相貌堂堂,至今还未娶妻,一会儿安排你们相看一番如何,喜欢就嫁,不喜欢本公再为你说媒。” 陈北冥欣赏地打量着谢妙菱。 谢三河好歹是六品官,虽然在京城不算什么,但放在地方也是响当当的响当当。 像谢妙菱一样的官家小姐,出身寒微,大气不做作,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 “全听公爷安排!” 谢妙菱说完,羞涩地转身跑回房间。 一众老兵善意地笑出声。 陈北冥见事情进展顺利,叮嘱谢三河几句,起身离开。 马车快接近随园时,就听到一声尖叫。 陈北冥马上认出那是添香的叫声,飞身跃出马车,在墙上借力点一下,看到添香位置,大吼一声落在她身旁。 添香挣脱对方的包围,冲进陈北冥怀里。 “老爷,他们……他们要带走妾身!” 陈北冥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看向宰风。 “太傅是想从本公手里抢人?” “公爷,老夫确认她就是我那可怜弟弟留下的骨血,您放心,老夫不是来抢人,只是来相认!” 宰风慌忙挥手,触怒陈北冥,可没人能顶得住那怒火。 他和孙女在随园门口守许久,才等到添香出来,一眼就认出是宰家人。 陈北冥脸色稍霁,低头看着怀中的添香,握着她的纤手。 “香儿,你认不认,他们终究是你的亲族。” 添香咬着银牙,美眸中尽是恨意。 “妾身不认,姐姐也不会认,妾身没有亲人,只有老爷!” 宰风老脸一黯,仰天一声长叹,转身走了。 原本挺拔的脊背,变得佝偻很多。 宰倩娘瞧添香这位姑姑一眼,几步追上祖父。 陈北冥瞪铁云一眼,牵着添香的小手回随园。 铁云一脸羞愧,当即将家中护卫集合起来训话。 随园,后宅。 红袖添香一左一右,全都紧紧抱着陈北冥。 二女自到随园,极少如此安静。 “怎么,听完身世,想不想认他们?” “老爷,我们不认,何况您和西秦人不对付呢。” 红袖哼唧的晃晃。 陈北冥点点她的额头。 “好了,认或不认,不在一时,老爷也不会因为你们是西秦人,就把你们推出去,两个机灵鬼。” 二女相视一眼,奉上樱唇,在陈北冥两颊上献两记香吻,随后提着裙摆跑出去。 少顷,隔壁便响起垒长城的声音。 陈北冥摇摇头,起身走到门口,一阵寒风吹来。 下一刻,秋雨就浇下来。 琴姬抱着一把古琴从花园里跑出来,差些跌倒。 陈北冥过去搂住她的柳腰,接过古琴,一起躲到廊下。 “你说你,天气甚凉,抱着琴去花园做什么。” “妾身想起初见您时,您教妾身的倩女幽魂嘛,您不是说那叫小倩的女鬼就在亭子里弹琴。” 琴姬靠在陈北冥坚实的胸膛上,玉脸晕红。 陈北冥瞧着琴姬古典中带着冷幽的绝美脸庞,还真有股小倩的味道。 “嘿嘿……弹什么琴,不如你吹奏一曲,老爷好久没听琴儿的箫声。” 抱起琴姬就进房。 “老爷,您且等等,妾身记得那只玉箫放在……老爷,您解衣做什么,唔!” 箫声与琴姬的歌喉相配合,一曲奏了足有一个时辰。 …… …… …… 琴姬狠狠咬陈北冥一口。 “您真不是好东西,又戏弄妾身。那是吹箫么,那是吹肉……” “谁让你总是上当,都进家里几年,还能上老爷的当。” 陈北冥拿起一件黑色胸衣包裹住琴姬的圆月。 眼前身子也不见长胖,依旧曲线玲珑。 可能也与琴姬吃得少有关。 加上她性子幽静,除了红袖她们缺人的时候上牌桌打上几圈,其余时间总是闷在屋里谱曲。 琴姬帮着陈北冥穿好衣衫,两人才携手去偏厅。 偏厅中,众女见琴姬,纷纷起哄,将琴姬羞得都要将头垂在地上。 陈北冥一人揍一巴掌,他们才老实地用饭。 用完饭,陈北冥才想起要问汤英鹗的相亲情况。 忙让管家郑乾去问。 半个时辰后,郑乾敲门进书房,一脸喜色。 “老爷,那谢家女娃和汤大人都很满意呢,您看老奴是不是尽快帮汤大人将亲事操办起来。” “嗯,银子就从府里出,事你亲自办,一定要热闹。” 陈北冥有心重用谢斌和汤英鹗,才主动做媒。 谢斌在西域干得风生水起,而汤英鹗又是税务衙门的主心骨,两人未来都会是女帝或者自己儿子的重要帮手。 可惜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推倒女帝。 郑乾笑呵呵出去准备连夜张罗,操办个婚礼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陈北冥打开桌上才送来的竹筒,展开只看一眼,后怕地站起。 “我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