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斩首
大福货栈,地下密室内。 余大福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旁边坐着两名中年汉子。 余大福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眼神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前,城里的官驿发生了火灾,听说是一名江洋大盗越狱逃脱,于是在官驿放了一把火。 “老大,您觉得这场大火会不会有蹊跷?” 余大福冷笑道:“除了我们的人以外,还有谁敢在官驿放火?” “您意思是锦衣卫自己放的火?” “他们为何放火烧驿站?” 余大福猜测道:“多半是为了引起混乱。”说着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我们去潜山探听消息的人为何迟迟没有回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我听说安庆府往潜山方向的一个村子,发生了瘟疫,府城周边连同潜山全都封锁了,不许进也不许出。” 余大福皱眉道:“瘟疫?” “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 余大福心中愈发不安,难道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被锦衣卫查到了?若是离开避风,肯定会让人生疑,他不舍得放下三年努力攒下的产业,也习惯了如今安逸的生活,当搂着心爱的小妾,他常常忘记自己罗教大护法的身份,他现在的生意很红火,日进斗金,已经不需要洗劫富绅,也能足额向总坛上供银钱。 光复罗教的雄心大志,也渐渐被每天的生活琐碎磨没了。 余大福打了一个哈欠,可能是太久没练武了,身子太胖了,他总是很容易困倦。 如果可以退教,他真想退出,当一个普通的商人,安享晚年…… 余大福不知不觉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两名跟着他一起打下江山的属下,暗暗叹了一口气,自从新生教变成大福货栈,大护法变成老大,他们也放下了屠刀,一起跟着老大变胖了,变迟钝了。 变胖对于猛兽而言,并不是好事。 …… …… 中午,余大福正在货栈点一批红货。 一名伙计快步来报,说外面来了一名衙役,说县尊大人有请。 余大福将货目交给一名管事,随伙计来到外面,见到了县衙的一名班头。 “骆班头,县尊大人找我何事?” 班头随口道:“县衙挖了一个地窖,县尊大人想请余老板帮着量作货架,顺便商量县学之事。” “原来如此。” 班头指向一旁的小轿:“余老板上轿吧?” 余大福不疑有他,上了小轿,两名轿夫吃力地抬起来,觉得像抬起一头大肥猪。 没过多久,余大福来到县衙大门下了轿,只见进出县衙沿路都是泥土,衙役们正在清理。 余大福一向谨慎,遇到每个人都会看一眼,发现都是熟脸,走到县衙花园,只见花园一塌糊涂,草皮稀烂,挖了一个挺大的坑,县尊大人坐在对面花门槛上休息。 “余老板,你来了?” “县尊大人。”余大福避开泥坑,走向诸新大,询问道:“您为何……哎呀!” 余大福脚下的地面坍陷了,惊叫一声后,他在半空中,下意识想拧身,奈何身体太肥胖,只能无奈落入坑中,坑中地面上,铺满铁蒺藜,瞬间扎穿他的鞋底。 该死,中圈套了! 余大福强忍着剧痛,抬起脚,刚拔掉脚底的铁蒺藜,坑上面罩下来一张鱼网,二张鱼网,三张鱼网,四张鱼网,五张鱼网,六张鱼网,七张鱼网,八张鱼网…… “罩住了,罩住了。” “烟雾弹伺候!” “好咧!” 一团团冒着烟的布头铺天盖地扔进坑里,余大福被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直流。 李小牙怒骂道:“谁他娘扔火没灭的布头下去的?这要把他烧死了咋办?”” “……” 余大福被数张带大铅铁的鱼网压得无法动弹,心中满是愤怒悲切,这要是几年前,如此陷坑根本就困不了他,失足落坑的一瞬间,拧身回头就能攀住土壁,轻松翻出坑外,如今却因太过肥胖,而转不过身子,落地也不再轻盈,居然被铁蒺藜给扎伤了。 三天不读书口生,三天不练功手生,三年不读书全忘,三年不练功全废。 余大福想起年轻的时候,师傅的教训,刀不磨就要生锈,人也一样…… 随后,无数泥沙袋落下来。 数名锦衣卫从天而降,踩在沙袋上面,拿火枪指着余大福的头。 余大福声音嘶哑的道:“诸位大人,小人犯了何罪?” 李小牙从坑上面探出脑袋,笑嘻嘻的道:“于大友,你师兄费大通托我给你转话,他在地下等你。” “……” 于大友愤怒而绝望,咆哮道:“阿旺,你了出卖我,猪狗不如!” 李小牙打了一响指:“打包带走!” 数名锦衣卫上前,七手八脚将鱼网层层包裹住于大友,包得像个蚕蛹一样,而后再以铁链捆绑身体,脚踝铐上重镣。 斩首行动结束! 李小牙等人将大蚕蛹装上马车,离开了县衙。 诸新大与众衙役看着花园中的大坑发呆,他们头一回见如此丧心病狂的抓捕,这都什么人啊? 砰!砰!砰! 伴随着枪声,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杀进大福货栈。 为首的数名小旗双目通红,大声咆哮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许放过一个白莲妖人! 望江县城东门,一名男子背着行囊,神色匆匆出城。 数名持枪锦衣卫从掩体后面跳出来,大喝道:“想跑?” “大官爷,小,小人犯何事了?” 一名锦衣卫呵斥:“大统领有令,凡是午后携行囊出城者,一律抓捕!” 望江县城西门,一名背着行囊的妇人也被锦衣卫拦住了。 “老大,女的抓吗?” “抓!”为首的小旗沉声道:“大统领有令,凡午后携行囊出城的,不管男女,一律抓捕!” “老大,来了一辆粪车。” 小旗看了一眼车上的粪桶,冷笑一声:“粪桶里藏人了吧?” 推车的老汉苦笑:“没藏人,官老大,这就是一桶大粪。” “夜香郎独占花魁,单小姐便是藏在粪桶之中。” 小旗亲着上前,掀开桶盖,手往桶里那么一捞…… “老大,有人吗?” “没人,只有大粪。” “(⊙_⊙)” 小旗走到一旁呕吐起来,推车的老汉摇头叹息,说了只是一桶大粪,非是不听,非要捞,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