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他不由得再次扫视眼前的新科举人们。 为首的青年,容貌俊朗,器宇轩昂。 若是真的能去到圣上面前,就凭这脸,估计都能让人另眼相看。 第二的亚元年纪小了一些,长相也不错。 听闻他自小就有神童之名,如今乡试得了亚元,也能加分不少。 至于后面的,也都是些年轻人。 也怪不得钱大人对这批新科举人寄予厚望。 齐巡抚笑着对场中的诸位考生说道:“诸位都听到了,钱大人对你们如此寄予厚望。” “不知道在座诸位有什么要对你们钱大人说的?” “这样吧。” “从本次解元开始,你们都作一首诗,让本官和钱大人看看你们的回应。” 每次科举后的宴会,都会有这一个环节。 都考到这里了,自然都不会陌生。 就和当时院试一样,不少人提前准备,摩拳擦掌就等着今天,让主考官和在座的人,都见识一下自己的文采。 苏誉当时就想着。 自己要是到了乡试还兜里没钱,来省府卖卖鹿鸣诗肯定能比院试时赚的更多。 不过现在他不缺钱,自然不需要再去做这个。 齐巡抚说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苏誉。 作为解元,他要起带头作用。 苏誉也不担心。 他都能卖诗的人,要搞一首鹿鸣诗肯定是没什么难度的。 对此,他也早有准备。 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对着众人拱手,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在下本次乡试解元苏誉。” 钱大人看着苏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苏誉的文章,是他喜欢的新类型。 对仗工整,音律优美,读起来声律铿锵,很有气势。 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自然对于作诗是有一定基础的。 不过很遗憾。 钱大人在来到这里后,也打听了一些考生的名声。 但从来没听说过苏誉这个人,有什么好诗流传出来。 所以他也有些好奇,苏誉能作出什么样的诗来。 正联想着,那边的苏誉已经目视前方,开口念道: “雪花飞舞上貂裘,此去朱衣定点头。” 第一句开口,钱大人便眼前一亮。 好小子,有志气! 雪花飞舞落在貂裘上,从此前程似锦,朱衣将定下。 什么是朱衣? 那是官服! 哪里来的官服? 自然是高中进士后,被赐下官职。 这是说,明年春闱,必定被拿下! 钱大人都不禁赞叹一声:“有志气!” 苏誉又继续道:“字奏三千高射策,璪垂十二拜凝旒。 乡邦正说龙年好,吾辈相期鹏路修。 日下五云知有兆,瑞光先向玉融浮。” 字字句句,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和希望。 如此鹿鸣诗,作在今日这种宴会上,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 念完后,苏誉笑道:“献丑了。” 齐巡抚也满意地对钱大人说道:“此子有才气,有抱负,确实有魁首之范。” 钱大人笑得更开心了。 苏誉坐下后,一旁的林高杰由衷赞道:“你诗作得真好。” 苏誉笑了笑。 那是自然。 不好的,能被自己抄来用么? 不过这林家小少爷,好像颇为真性情。 解元作完,自然便轮到了亚元。 林高杰也不怯场,站起来大大方方作了一首鹿鸣诗。 听起来也还不错,但比苏誉的更为内敛一些。 钱大人也颇为满意,摸着自己下巴短短的胡子,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这场宴会,从太阳刚开始西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差不多时间,钱大人便先退场,让众人能更自在一些。 鹿鸣宴在省府衙举办。 除了美酒佳肴,齐巡抚还为新科举子们准备了房间。 宴会散去,众人能直接歇下。 到了夜晚。 不少人都喝高了,相继退下。 苏誉不打算留宿,满身酒气地和彭天成等人告辞。 彭天成酒量不好,整个人都晕得找不着北,看着眼前跟他告辞的几个苏誉,他摇了摇头。 “苏、苏兄,你这么晚回去,令妻会不会不满?” 苏誉笑道:“自然不会。” “彭兄喝醉了,先去歇下吧。” 想了想,苏誉又叮嘱道:“彭兄今夜睡觉时,记得把门锁好。” 彭天成醉醺醺地“啊?”了一声。 “门?” 苏誉叮嘱道:“对,门记得锁好。” 看彭天成这眼神散乱,完全聚焦不起来,苏誉只好叮嘱来扶他的人。 让他帮忙看着些,别让其他人随意进去了彭举人的房间。 一旁的下人似乎早就对这些司空见惯,点头应了下来。 彭天成醉得满脑子浆糊,被扶下去。 到了房间里,他沾上床就要睡。 但迷迷糊糊间,又想起苏誉刚刚对他说过的话。 “哦,对了,锁门......” 他昏头云脑地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下了床,走到门边,把门闩插好。 做好后,才拍了拍门闩,打了个酒嗝。 “苏兄交代的事情,得做......” 虽然不知道苏誉为什么这么交代,但彭天成还是下意识地照做。 做完之后,这才放心地回到床上,呼呼大睡。 结果睡到半夜,他突然从床上惊醒。 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从外面传进来。 彭天成有些慌乱地从床上坐起,走到门边问道:“什、什么人?” 说完后,他才想起自己在巡抚大人安排的住所,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却不想。 问完后,门外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回话。 “彭举人,奴家春兰,是大人安排来伺候欣贵人的。” “伺、伺候?” 彭天成酒这下完全醒了。 这是什么伺候啊!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 旁边的屋子,好像传出了一些暧昧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绝对不是上次那种他听错的声音。 而且不远处,似乎还传来其他的敲门声。 彭天成这才知道,自己睡前,苏誉为什么要叮嘱他锁门了。 他有些尴尬地隔着门回道:“不、不用伺候,你走吧。” 外面的人不依,还在软声劝着:“老爷醉了,身旁没个伺候的人,这怎么行?” “还请给奴家开门,好让奴家进去。” “不用,你走吧!” 外面的人被一而再拒绝,却不气馁。 后面没得到回答,又敲了敲门。 彭天成回到床上,拿被子盖住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聋子。 外面的人见确实没有劝不动,这才离开。 旁边还有不少暧昧的声音传出,估计都是些没锁门,或者是故意等着人上门的。 彭天成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好我记得苏兄的叮嘱,不然今夜我就得交代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