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郡兵营地已是一片繁忙。 日上三竿,夏商迟迟未起。 苏小小唤来翠娥,轻声吩咐道:“翠娥,去唤相公起身洗漱。” 翠娥应了一声缓步走进夏商营帐。 营帐内,夏商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淋漓。 翠娥惊慌上前,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商缓缓睁开眼睛,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试图起身,但身体却像被巨石压着一般,难以动弹。 翠娥急忙扶住夏商,急切地说:“公子,您先别动,我去找军医来。” 苏小小闻讯,急忙走入帐中。 “相公,你怎么了?” 她一脸焦急地走到夏商面前,如水的眸子中满是担忧。 夏商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娘子,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头晕而已。” 营帐外,赵破阵罗义等人听闻夏商生病的消息,急忙赶来探望。 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须臾,翠娥便带着一老者赶来,那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此人正是州郡兵军医李道远。 李道远走进营帐,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随之飘散开来。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夏商的脸色,然后搭上了夏商的脉搏,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公子这是感染了疟疾,而且病情颇为严重,需要立刻治疗。”李道远声音沉重。 夏商闻言,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得上这种病。 疟疾在他原本时代算不上什么大病,但在条件落后的古代,疟疾可是棘手的疾病,一不小心就可能致命。 翠娥眼含泪光,自责道:“公子,都是婢子不好,婢子没能照顾好你。” 夏商轻轻摇了摇头:“小丫头,这不关你的事。” 苏小小泪眼婆娑,她紧紧抓住李道远的衣袖:“求李军医,您一定要救救我相公。” 李道远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 “公子的疟疾之症需用特效药物治疗,但军中储备的药物并不充足, 涿郡应该有治疗疟疾的药物,但涿郡被郝孝德围的水泄不通,药物难以运出, 我建议公子退守固安县,固安县地处涿郡以南,距离此处不远,那里有充足的药物储备,可以治疗公子的疟疾。” 夏商听完李道远的建议,眉头紧皱。 一旦退守固安县,涿郡将孤立无援,若郝孝德乘机攻取涿郡,届时郝孝德钱粮充足,必成大患! 夏商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权衡着利弊。 半晌后,他目光看向罗义等人,缓缓开口: “今病重难支,我已无力亲自指挥作战,但涿郡乃冀州重地,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我欲领三千兵马退往固安疗养,尔等可领剩余兵马坚守涿郡,以保冀州无虞!” 李蟒等人闻言,皆是一脸凝重。 罗义含泪点头:“公子,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等您回来。” 李蟒上前一步:“商儿哥,你就放心去养病吧,这里有我们守着,绝不让郝孝德踏进涿郡半步!” 赵破阵也拱手道:“末将愿与两位将军共同守卫涿郡,绝不退缩!” 夏商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诸位了。”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李道远: “李军医,就麻烦你随我同往固安,路上还需你多多照应。” 军医在古代可是稀缺资源,平均每三千名郡兵配有一名军医。 李道远又是军医中的佼佼者,带着他,夏商也能心安不少,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挂了。 李道远拱手道:“公子放心,老朽定当竭尽所能。” 夏商顾视众人,叮嘱道:“此去固安县,治疗疟疾,或许时日不短, 我若离去,士气必然受挫,你们需稳住军心, 此外,郝孝德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他若得知我病重,必然会有所动作,你们需严密防守,不可有丝毫懈怠, 切记,不可主动出击,郝孝德连破潞县,通县,士气正盛, 诸位宜利用地势之利,闭营固守,折其锐气,不过月余,郝孝德必定粮草不济,那时你们再伺衰而击,定能一举破敌, 若郝孝德耐不住性子攻打涿郡,你们便偷袭其营帐,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这也是破敌之策。 切记,安全第一,不可贪图一时之功而冒险行事。 我离去期间,有紧急军情,可命人快马传递书信至固安县,我自会决断。” 众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齐声说道:“我等遵命,必不负大人所托!” 夏商心稍安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苏小小和翠娥:“你们二人随我一同前往固安,其余人等,务必按照我刚才所言,不得有误!” “诺。” 随后,夏商便点了三千精锐士卒,带着苏小小,翠娥,王道远缓缓向固安县进发。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一片坚定的脚步声在营地上空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