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我们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请你多保重。” 负责护送郑良臣离开天水郡的千夫长说道。 郑良臣此时已经位于天水郡的边界,骑马的话只要两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郑良臣心里很舒畅,他咧着嘴,高兴着说道: “谢谢你们,我走了,你们也要保重。” 千夫长笑了笑,说道: “不用谢,郑大人,你是英雄。天水铁骑的每一个人,都尊敬你这个英雄。” 听到这句话,郑良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郑良臣憨憨地笑着,随后朝着南方奔去。 长时间的骑马远行,再加上头顶毒辣辣的太阳,郑良臣很快就感觉到难耐的干渴。他现在迫切地想找到水来解渴。 只不过,郑良臣行进的地方荒无人烟,最近的村落还远在几十里之外,迫于无奈郑良臣只能忍住自己的干渴,继续前行。 如果再找不到水源的话,郑良臣只能采用下下策了。 虽然下下策很恶心,但是为了活着郑良臣无所畏惧。 毕竟这种事,他在军校学习特种作战的时候,早就经历过了,他已经没有心理包袱了。 郑良臣就这样忍着干渴强行继续奔走一个多时辰,就在郑良臣要撑不住的时候,郑良臣看见远处有个小旅馆。 郑良臣瞬间大喜过望。 看着远处奔行过来的一人一马,一个蒙面刀客将刀架在老板娘儿子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 “待会儿怎么做,知道吧?” 老板娘哭泣着,点了点头。 郑良臣骑着快马,来到旅馆。郑良臣带着满脸的希冀,热切地望着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有水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 “太好啦!老板娘,给我来一大碗,再给我的马来一大桶水。” 说完,郑良臣掏出五两银子,放在老板娘手里,激动着说道: “五两银子,就当水钱!!” 老板娘含泪收下了郑良臣的银子,郑良臣丝毫没注意到老板娘面色的古怪,他满脸期待着即将喝到的甘洌的水。 老板娘颤巍巍地把一大碗水递给了郑良臣,郑良臣接过碗,毫不犹豫地咕咚咕咚将碗里的水灌进肚子里。 郑良臣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水,他正准备装水,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昏昏沉沉的郑良臣,听见了店家的哭喊声,之后他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血液溅在自己脸上…… 当郑良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旧的营房里。 这个营房,窗户还漏着风。边塞的昼夜温差很大,白天酷热难耐,晚上就冰冷刺骨。 所以,晚风吹在郑良臣身上,郑良臣瞬间感受到透骨的寒意。 很快,一群又一群的使徒就回到了营房。他们带着肉眼可见地疲惫,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这里,他们,不是使徒吗?我怎么在这里?” 郑良臣惊恐地坐起来,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郑良臣认得天水铁骑供使徒居住的营房长什么样,他再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正穿着使徒们穿着的衣服。 瞬间,郑良臣惊惧万分。 他依稀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但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碗水有问题!那碗水有人下药了!有人要害我!” 郑良臣咆哮着,他此时和一只发狂的野兽差不了多少。 周围的使徒们见状,瞬间有些恼怒,他们指责道: “会不会小点儿声?老子他妈累了一天了,回来想睡个觉还被你这个傻逼吵!” “就是,长个嘴,不是为了让你叫的!” …… 此起彼伏的指责声不绝于耳,但是郑良臣却充耳不闻。 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家里的赵萌萌、清婉、温婉、小雅。他担心她们忍饥挨饿,他担心她们生活得不好,他担心她们受欺负。 不管那些指责声,郑良臣发疯似得冲出营房。 自己身上单薄的囚服根本抵御不了漠北的寒风,但是他无惧生理上的痛苦,他一心想要回家照顾自己的家人。 见到这边有人逃出来,在使徒营地驻守的甲士反应过来,随后拎着刀冲过去将郑良臣死死地控制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家里有人要靠我养活!我要回家!!!” 郑良臣被七八个甲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但他还是咆哮着,挣扎着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 只不过,好虎架不住群狼,郑良臣很快就被甲士们五花大绑,扔回了营房。 周围的使徒,见郑良臣如此狼狈,一个个的开始发笑。他们嘲笑着郑良臣的天真,嘲笑着郑良臣愚蠢的举动。 夜深人静,所有的使徒开始睡觉,被扔在地上的郑良臣不断抽泣着。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如此的绝望和无助,他是这样的忧心颍川郡的家人。 他开始恨自己当初的狂妄与幼稚,他居然妄想以一人之力去帮助皇帝稳固江山。天高皇帝远,他帮了皇帝一个大忙,皇帝却不能保护他。 现在,他在边塞忍受着漠北的苦寒,这些对于他来讲都是小事,大事是自己在颍川郡的家人怎么办? 她们都是女人,根本找不到合法的工作,一旦自己留给她们的钱花光了,她们要怎么赚取生活费啊? 这是郑良臣最担忧的,他每每想到这点,心就像是被钳子夹住了一样,痛得要滴出血来。 郑良臣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地像个孩子一样。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更不必在乎自己是否吃得好穿得暖,他唯有担心自己在颍川郡的家人。 第二天,天微微亮,起床上工的锣声就敲响了。哭了一夜的郑良臣被解开了绳子,跟着这群使徒前往塌方的城墙处,准备进行修缮。 古代,没有大型的吊重设备,所有的巨石木料都是靠人的肩膀运上去的。 用绳子绑住几吨重的石料,随后用木头穿过绳子,郑良臣和八十多个使徒扛着木棍来使巨石移动。 每一步,郑良臣都走得异常费力,同时郑良臣的心里也在不停地颤抖,他要是死了,家里的女人们要怎么办啊? 他不能死在这里,无论何种方式都不行。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活着回到颍川郡,活着回去照顾自己的家人。 当巨石被运送到城墙上,稳稳地填放在缺口处时,郑良臣的心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了。 那是一种希望和悲观的混合物。郑良臣觉得活着才能脱离这片苦海,但是看着源源不断送上来的巨石木料,瞬间有些悲观。 此时,陷害郑良臣的严井义正悠哉地坐在宽阔明亮的营房里,享受着下人送上来的冷饮。 严井义的副手来问严井义道: “严大人,既然颍川郡的那帮人要我们搞郑良臣,那我们为什么不搞死他啊?” 严井义瞥了他一眼,问道: “搞死?怎么搞死?” 那人说道: “我们完全可以在郑良臣喝的水里面下毒,而不是下迷魂药将他迷晕,再把他送进使徒营房里。” 严井义笑了笑,随后一巴掌狠狠抽在那人的脸上,呵斥道: “你混账!鄙人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教!颍川郡的那帮人只是说不让我放郑良臣离开,又不是让我搞死他。哼哼,搞死郑良臣没问题,但是我有价码!就看他们能不能付起这个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