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叹了口气，指着跟前的凳子：“坐下，朕就跟你说说。”　　 杨战没有坐下：“就这样说吧，我怕我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你。”　　 杨武有些无奈的看向杨战：“都弄成这样了，你小子就不能少点年轻气盛。”　　 “不年轻了，但是气肯定还盛！”　　 听到这话，两名老太监，靠近了不少。　　 杨战转头，看着两名老太监：“我要杀了这老东西，你们拦不住，顶多送我和这老东西一起走而已！”　　 “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既然来了，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两名老太监的脸色凝重无比。　　 杨战指着外面：“林不寒，你们老实在外面听着，敢进来一个，我就卸了这老家伙一条胳膊！”　　 此时，杨武更是郁闷，摆手道：“　　 此时，杨武摆手道：“你们两个退下吧，这小子最厉害的就是冲锋陷阵，万军中取主帅首级，也干过不少。”　　 两个老太监迟疑了一下，还是退后了。　　 随即，杨武对着外面说：“林统领，带着人先退下，朕要是死了，你们再来也不迟！”　　 接着，外面的脚步声向远处进发了。　　 杨战这才坐在了火炉的旁边。　　 淡淡的说：“说吧，为什么？”　　 “你看的，不过是你神武军和北济的事情，而朕眼中看的是天下。”　　 “这就是你要祸害北济和神武军的理由？”　　 杨武忽然看向杨战，目光灼灼的问了句：“你说，这天下，什么是不变的？”　　 “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你这大夏江山现在虽然看似强盛，实则外强中干，而外强，还是我给你打下来的，要崩塌也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杨武却摇头：“只有这天地是不变的，山川，河流，而人，终究会化成枯骨，化成黄土，即使留在史书上，也不过是一笔而已，所谓对错，所谓天理，都只是人为之分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道家的大道真言，你难道没看过？”　　 杨战看着杨武：“你要是想为你做的事情，找些让我信服的理由出来，那你就不必再说了，对了，别给我扯什么大道真言，我就是一个兵，一个带了很多兵的兵头子，我不是圣人，我也没有圣人的胸襟和气魄，我只希望，对得起他们，对得起死去的人！”　　 说完，杨战看向杨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问这么多有什么用，一切都成了定局！”　　 “你以为的定局，难道就真的是定局？”　　 杨武皱眉：“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能够破朕的局，即使你将你中了荼毒活不久的消息传播出来，但是也晚了，武王起码暂时不会相信！”　　 杨战点头：“对，暂时不会相信，但是稍微一查，也就信了！”　　 “需要时间，你我都能等，但是北济那边，等不了了。”　　 杨战看向杨武，却笑道：“等得起，我担心的是，你等不起！”　　 杨武有些诧异：“天北山关口武王派兵堵住，北望关天武军坐镇，北济神武军，退无可退，只能和蛮国决一死战，这个死局，你还能盘活？”　　 说到这里，杨武摇头道：“你如果在北济，我还担心，但是现在你可是在这皇城，在朕的身边，神武军悍勇大将多，但是可没有能破局的人！”　　 说到这里，杨武却渐渐皱起眉头：“难道你早就洞察了？”　　 杨战看向文德殿门口，阳光照了进来。　　 映衬的他的眼睛很明亮。　　 杨战开口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都不肯说？”　　 杨武却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你莫非早有安排？”　　 杨战却说：“你应该是早就知道我中了荼毒，要死了，所以就布下这个局，彻底将可能成为乱源的北济解决？北济没有了，武王就会面临蛮国的压力，而你的压力就小了，还能借蛮国之手，削弱武王。”　　 说到这里，杨战叹了口气：“武王也是，知道我死不了了，我还年轻，他南下希望也成了渺茫，居然和你暗中媾和，你们这些人，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了达成目的，还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说着，杨战看向杨武：“为了对付我和北济，你们真是狠心。”　　 杨武却没有接话，盯着杨战：“你早就洞察了，可是朕也不觉得你有什么办法能够破局。”　　 两人的话，都不在一条线上。　　 但是两人却都在说着。　　 而远在北方的北济！　　 身为北济节度使的沈右，带领着人马，将看上去势单力薄的刘汉和王怀围在中央。　　 似乎只要沈右一下令，刘汉和王怀就要被斩于当场！　　 传旨的太监，神色冷漠：“接旨，再不接旨，就是抗命，抗命者死！”　　 刘汉和王怀对视一眼。　　 顿时两人都笑了。　　 刘汉大笑道：“还真说对了，我神武军只尊大将军号令，不知什么狗屁皇命！”　　 沈右听了，不怒反笑。　　 他来这北济三年，窝囊了三年，陛下对他的奏疏从来不予理会。　　 这神武军又不听他的，他就是整个大夏最窝囊，最没有实权的节度使。　　 如今，泼天的富贵终于来了。　　 居然还敢抗旨，造反！　　 若是在军营中，他倒是不敢如何，但是天赐良机，这两人居然跑来这山上查看，没带多少人！　　 机会啊！　　 沈右眼睛明亮：“拿下这些反贼！”　　 但是，人少的刘汉一方，却似乎比他们人多的一方，气势更强。　　 就在沈右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刘汉和王怀身上的时候。　　 一名青袍青年，忽然抬起了手臂，一把短剑忽然从袖子中飞出。　　 刹那刺进了沈右的脖子。　　 而这一刻，青袍青年飞身而起。　　 拿出了一方金印：“大将军令，北济一切事务，刘将军统筹，不论任何人，阻拦者，斩立决！”　　 刘汉和王怀两人，已然冲杀而上。　　 沈右的军队，见沈右被斩，顿时大乱。　　 几名太监见状，慌不择路的跑了。　　 王怀呸了一口唾沫：“真是土鸡瓦狗，一砰就碎，还敢跟我神武军对抗！”　　 而刘汉，激动的看向青袍青年：“先生，大将军传来什么命令？”　　 青袍青年落在了地上，手持金印：“大将军说，坚壁清野，南下畅通，若有人阻，斩！”　　 刘汉和王怀抱拳，大声道：“谨遵大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