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颉啜大惊转身。 卡卡可是对战过草原狼的猛犬,二对一怎么还会被咬死? 刘异焦急询问:“我那只狗怎样?黑的那条,拉开了没有?” 士兵哭丧着脸答: “那只黑狗太狡猾了,它会玩声东击西和欲擒故纵,跳起来姿势像猫一样,我们根本抓不住它啊。” 刘异长舒一口气。 他差点忘了豹扑可是经刘大拿严训过的狗。 能跟得上猫猫拳的速度,一般狗现在根本不是它对手。 那颉啜急得要出去帮忙,被刘异一个骚气潘周蛋走位反身拦住去路。 他咧嘴轻笑,眼睛里闪着贼溜溜的光,模拟那颉啜刚才的语气嘲讽: “畜生们打架,你也要参战吗,莫非你才是他们同类?” 那颉啜被怼得胡子一颤一颤地抖动。 就在他抉择要不要舍弃面子出去营救爱犬时,那名士兵又跑了进来。 “那颉啜特勤,刚才从赞布营帐走出来几名唐人,将那条诡计多端的黑狗强拽走了,但你那只黄狗如今伤势很重,快不行了。” 那颉啜再也顾不得面子,急吼吼冲出大帐,去看爱犬伤势。 刘异望着傻大个的背影思索片刻,转身对嗢没斯和阿历支说: “我刚才不是想给你们举个例子吗,这场狗狗大战便是例子。” “何解?” “豹扑看似温和,却很擅长打架,那颉啜那两只傻狗对它根本不了解。这里是大唐,它们冒然闯入豹扑的领地,见豹扑势单力孤就想欺负它,结果你们已经知晓,这就是误判形势的后果。想到豹扑的地盘玩,必须先征得的它同意,这不仅是礼貌问题,还是保命手段,否则后果很严重。” “多严重?” “就像医学界失去吴老二。” “谁是吴老二?” “我们村的天才,十九岁那年自学针灸把自己扎残了。” 嗢没斯和阿历支对望一眼,真诚表示: “确实很严重。” 刘异打算近期就在嗢没斯部落骗吃骗喝住下,在哪里混不是混。 他告诉兄弟俩,大唐的朝臣们正在商讨他们的封号和安置问题,这件事不能急。 嗢没斯一听流程都到封号了,顿时心花怒放。 当晚他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以欢迎这些大唐朋友。 席间除了酒肉,还有节目表演。 外面白雪皑皑,大帐中不仅温暖如春,还歌舞升平。 一群奇装异服的糙汉跟嗑药一样,在前面疯狂舞蹈。 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顶着不可言说的颜值,以海底捞科目三的水准,在那‘厚厚哈嘿’。 给刘异造成的视觉冲击,不亚于偷袈裟的黑熊怪在他面前跳钢管舞。 下去一批,又上来一批,还是一群抠脚大汉。 刘异想哭,内心一片荒芜。 陶晓小声吐槽:“看见他们,我突然什么吃不下了。” 张鼠接道:“我以为你会说看见他们想吃猪头肉。” 古乐评价:“他们衣服可真丑。” 刘异真的想笑,小声问:“人就好看了?” 回鹘人咋搞不懂客人需求呢? 去疯马秀的人真是为欣赏舞蹈吗? 他们这堆人中,只有坐在陶晓边上的赞布看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 这批大汉终于退下去,阿历支歪头问: “刘兄弟,这些勇士跳得如何?” 刘异抿嘴,你可真会为难我。 “嗯……艺术有很多种,他们属于抽派。” “抽象?” 刘异脸上假笑,心里默念:抽风。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对二哈兄弟道: “我们大唐喜好踏歌,不如我们今天也奉献一个节目。” “太好了。”阿历支兴奋道。 唐人能歌善舞他是知道的,他与嗢没斯都听过可敦演奏琵琶,简直一绝。 刘异高声道:“米童起立,给大家就来一首《忐忑》吧。” 槽,你们冒犯我的眼睛,我就攻击你们的耳朵。 who怕who? 米童喜滋滋站起,兴奋道: “龙入大海,虎归山林,终于有一个大舞台让我一展歌喉了,一首哪够,唱一宿吧。” 嗢没斯与阿历支听表演者语气如此自信,心里顿时充满期待。 人民艺术家一开口,差点把两兄弟送走。 整个大帐的人都被“啊呀呦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的魔音穿脑。 米童的本领在于你教他四个音调,他自己悟出了八十个。 声音还贼拉嘹亮,逐渐驴化。 不仅是跑调的问题,而是唱得巨难听。 米童属于敢光腚推碾子,不怕转圈丢人的性格,表现欲极强。 他们小队的人早就被米童折磨得无感了,完全没脾气。 如今米童唱歌的时候,队友们该吃吃,该喝喝,免疫。 大帐里的回鹘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当场头昏呕吐的不在少数。 嗢没斯捂着耳朵,朝刘异大喊:“这世上真没有他在乎的人了吗?” 刘异狂吼着回答:“真没有。” 距离他们最远的那颉啜,此刻愤怒到极点,他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朝米童狠狠扔过去。 速度快得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米童唱得正嗨,胸口猝然被杯子砸中。 他人往后退了五六步直接栽倒,鲜血从嘴角溢出。 “……” 全场瞬间安静了。 小伙伴们震惊异常,这人一击之力竟如此恐怖! 他们迅速集结到米童周围。 刘异:“伤到没有?” 米童皱眉委屈摇头,嘴角又溢出一口血。 嗢没斯大怒:“那颉啜,你疯了吗?” 那颉啜回吼:“是你们疯了吗?任这些唐人胡作非为。我肯定就是他们杀了我阿兄,你还要跟他们合作?” 刘异阴鸷问道:“谁是你阿兄?” 嗢没斯要拉走那颉啜,被刘异制止。 “让他说。” “哈奇。”那颉啜说。 刘异大脑反应了一会,答:“不认识。” 那颉啜站起,眼神冰冷地看着六名唐人。 “我阿兄跟拔野古部首领的儿子阿尔皮,是在嗢没斯地界消失的,两个月前老巴肯带领人马来找嗢没斯兴师问罪,可嗢没斯根本没见过阿尔皮和我阿兄。” 刘异听他提到拔野古部,隐隐猜到了他说的是谁。 那颉啜看着刘异问: “你们在那段时间莫名出现在嗢没斯的领地,不是你们是谁?” 刘异总算知道那颉啜一见到自己就变斗鸡的原因。 他之前认为巴肯死了,拔野古部也被嗢没斯吞并,这件无头公案应该没人继续追究了。 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位。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