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赵权的话,方媛才没有发作。 她静静听一下,果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应该是,一个拖着疲惫身子的女子。 在这安丰公主寝宫中,这个时间会出来的疲惫女子,不是侍女,就是伺候丫鬟。 卧房那边的灯,才刚熄掉。 想来,应该是那些服侍安丰公主的侍女。 不多时,脚步声逐渐分散开来。 赵权悄悄探出头查看一下。 只见,一群身穿宫装的侍女,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借着月光和周围光亮。 赵权仔细辨认一下,发现他们要抓的贴身侍女连翘,正在其中。 那群侍女走一段路,随后各奔东西。 两名侍女手挽着手,拐到安丰公主寝宫一侧的厢房中。 更多的侍女,则走向更远处。 看到机会,赵权立刻起身凑到方媛身边:“刚才是朕失手,稍后再向你赔礼。” “方才那个连翘已经回她睡觉的地方。” “一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去把她同住的室友迷晕,将人带出来。” 说着,赵权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很明显里头是迷药。 方媛看一眼迷药,又看了看天色。 这种 场景,让她觉得有种采花大盗的感觉。 方媛一时兴起,甚至连身上被赵权抓疼的地方,都有所缓解。 “好,去去就来。”说完,她抓过纸包,身形一闪,消失在黑夜中。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从远处纵身回来。 路过赵权时,只向他打一个手势。 接着,一刻不停地越过他冲出去。 赵权看到被扛在方媛肩上的人影,心中大定。 他对不远处的魏荣一招手,借着各种景物的遮掩,潜行离开昆霞宫。 等赵权来到诏狱时,连翘已醒来。 她见各种刑具摆在面前,吓得面色惨白。 “你们是谁,我是大长公主的贴身侍女!” “你们如此大胆,难道不怕公主殿下怪罪下来吗?” “赶快放我回去,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不然……” “不然你要把朕如何?”赵权缓步走进审讯的房间。 瞧见皇帝的身影,连翘顿感惊讶万分。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皇帝,想要在那张脸上,看出传说中易容的痕迹。 但,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从身形、长相,还是声音上来判断,都是她不久前见过的皇帝无疑。 可,越 是如此,她的心中越是恐惧。 皇帝深夜把她抓来干什么?还是抓到这么个审讯犯人的地方? 难道是因,公主供奉牌位的事? 连翘越想越害怕,渐渐地开始抽泣起来。 不料,她刚要哭,听到旁边传来啪一声。 她转头看去,一名太监正将手中鞭子,狠狠抽打在地上。 那太监看到连翘看他,脸上露出一抹期待已久的邪恶笑容。 连翘吓得心神失守,一时竟忘记假装哭泣博取皇帝的同情。 赵权见她愣住,缓步上前:“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如此还能放你回去!” 如果她不说会怎样,皇帝没说! 但,周边摆设已说明这个选择的结果。 连翘哪敢迟疑,立刻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奴婢必然知道什么说什么,还请陛下怜惜。” 连翘这副娇滴滴的模样,让一旁观看的方媛瞪大眼睛。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勾引皇帝。 简直是个奇葩啊。 赵权没有理会这些,问起牌位。 听见果然是这样。 连翘没有丝毫隐瞒,将安丰公主供奉逝去的爱人牌位,每日上香祭拜的事说出。 这些事虽说隐秘,但 知道的人不少。 因此,连翘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 但,皇帝接下来的问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姑姑寝宫,可曾来过什么人?” “无论男女,只要不是你们这些下人都算。” 连翘眨了眨眼,正要开口时,魏荣立刻开口威胁:“看看四周,好好想想再开口。” 她被他吓得缩一下脖子,眼神余光扫了下周围,沉默一下,随后重新开口: “回陛下,公主宫里除去我们,只有尚荣王妃来过一次。” “除去她,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再来过。” 听见,尚荣王妃的名字,赵权甚至愣了一下。 他想到,很多种可能! 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尚荣王妃。 尚荣王妃,是赵权五皇叔鲁王的王妃。 如今,鲁王常年居住在封地上,没有皇命不能进京,尚荣王妃怎么可能来见安丰公主? 赵权转头看向魏荣。 魏荣立刻凑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禀报道: “陛下,当年先皇驾崩时,鲁王曾带着尚荣王妃进宫祭拜。” “或许是那时,尚荣王妃去的昆霞宫。” 这件事,赵权不知道。 那时,他应该 不是替身。 因此,对这件事,根本没有记忆。 赵权转头看向被五花大绑的连翘:“什么时候?” “先皇驾崩的时候。”连翘丝毫没有犹豫。 赵权眯一下眼:“你如何记得这么清楚。” 连翘嘴唇动了下,只是随便找一个借口。 “呵,不说实话?” 连翘见状立刻摇头,喘息着哭泣起来。 可,她这喘息让赵权感到有些奇怪。 这不像是哭泣时的喘息! 倒像是男女之事时,断断续续的喘息! 赵权冷哼一声,转过身,对这不老实的连翘,再不看一眼。 魏荣一招手,旁边早有人准备好山羊和蜂蜜,接到命令立刻将东西悉数搬出来。 看到山羊和散发着香甜味道的蜂蜜,连翘懵一下。 随后,不知怎的,她的脸忽然红起来,还向赵权频频抛媚眼。 只是,赵权早已转过身,根本没看到。 周围人见连翘的样子,知道这妮子是误会了! 魏荣不解释,笑着上前两步,“连翘,你有福啊。” “这是陛下新研究出的法子。” 连翘听到魏荣的话,居然渐渐有些兴奋起来。 魏荣笑了笑:“给我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