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面露迷茫,好像有些不解。 见状,赵权又低声吩咐道:“随后,在青楼中再洒一些,就说青楼是被菜油点燃。” 魏荣双眼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表情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皇帝要彻底把这口黑锅,甩到孙云和廖文君身上。 明白皇帝的用意,魏荣立刻亲自去布置。 无论是孙云,还是廖文君,都带了不少人来。 林昭追打他们半晌,都没蹭到两人衣衫,反倒累得气喘吁吁。 甚至,连身上已被赵权抚慰的伤口,都有些隐隐作痛。 在林昭要招呼手下时,魏荣已回到赵权身边。 赵权立刻叫停了几人的胡闹。 “好了!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虽说看热闹的百姓,都被侍卫们挡在较远的距离。 但仍有些百姓,能透过侍卫们围成缝隙,看到他们这些人的作为。 林昭瞪孙云两人一眼,气呼呼地走回皇帝身边。 孙云和廖文君两人,气喘吁吁地来到赵权身前,刚要开口解释,就看到赵权不善的面色。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二人来这里,到底是帮朕找人的?还是来毁尸 灭迹的?” 两人心里更慌,连忙否认:“陛下明鉴,我二人真是接到消息,来这里营救公主殿下的。” “是啊陛下,我们怎么可能和贼人一路?” “真的不是?”赵权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不善地审视着两人。 两人立刻跪倒在地,连连否认。 赵权没再逼问,看向魏荣。 “那刺客身上,可查出什么线索?” 魏荣微微垂目:“回陛下,刺客衣袖和裤腿处,有菜油残留。” “奴才命人去青楼火场周围查验,果然又找出菜油的痕迹。” “这刺客很可能是纵火焚烧青楼制造混乱,再找机会刺杀陛下。” 温彦,孙云立马傻了。 他是想让人杀掉周媚,怎么阴差阳错,成刺杀皇帝了? 这……要不要说实话? 孙云犹豫时,跪在他身边的廖文君心里彻底慌乱。 他接到的命令是,别让皇帝救出周媚。 孙云这孙子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要刺杀皇帝。 等等,孙云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莫不是,苏运命他做的? 难不成,苏运已等不及突厥人南下,要对皇帝动手。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越想廖文君心里越慌 ,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这一切都被赵权看在眼里,却没有当众揭开。 他冷冷地看着两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廖文君心里已彻底乱套,孙云还在努力辩解。 “陛下,臣真和这人没有关系,臣不敢刺杀陛下。” “不是你的人,为什么如此凑巧?” “你们一到,他就放火。朕刚离开护卫的保护,查看林将军伤势,他就凑上来刺杀。” “且,他最后看向你,难道不是因你拿他家人威胁?” 孙云已被赵权问得一脑门汗水。 虽说皇帝最后那句话说得没错,但前面那些罪行,他怎么都不敢承认啊。 不然哪怕苏运在这里,都救不了他。 孙云无言以对,只能不停地喊冤。 赵权冷哼一声:“通通押入大理寺,若事后查实与你等无关,朕自然会,还你们清白。” 两人傻眼,仅是来阻挠一下皇帝救人,怎么突然被押入大理寺啊? 赵权没再理会他们二人,向魏荣问:“这青楼是谁的产业,可曾查到?” 闻言,还没被押下去的孙云立刻回话:“陛下,臣知道,臣知道。” “嗯?”赵权看孙云一眼, 才想起来。 孙云此前说过,他有这青楼的股份。 “对了,你有这青楼的股份来着。” 孙云立刻点头:“是,补贴家用的一点干股。”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青楼老板,是苏运苏大人的侄子。” 赵权转头看一眼,火势已渐渐减小的青楼。 他不由地叹口气:“官宦子弟啊,难怪能招揽你们两个做股东呢。” 孙云正以为,有苏运这层关系,皇帝会放他们一马。 谁知,赵权下一句话,彻底让孙云死心。 “去,把那个苏运的侄子抓来。” “窝藏钦犯罪大恶极,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林昭已包扎完毕,眼睛一亮。 苏党这帮狗东西,今天差点把他烧死在青楼里。 这报仇机会,来了啊? “陛下,让臣去吧。”林昭双手抱拳,一副大义凛然毫不徇私的表情。 赵权却看出,他握紧拳头下潜藏的恨意。 “好,但林爱卿的伤势不打紧吗?” 林昭右拳在胸口锤两下,声音洪亮地道:“不打紧,陛下瞧好吧。” 说着,他带着一队甲士兴奋地离开。 瞧见林昭的背影,孙云和廖文君心如死灰。 这下 ,苏运恐怕更不会搭救他们啊。 两人垂头丧气地被带下去。 赵权才来到周媚身边。 瞧着昏迷不醒,正被太医针灸的周媚,赵权有些担心。 这要是醒不了,岂不是耽误大事? 他正思考如何应付巴娄太子时。 忽然,周媚嘤咛一声,剧烈地咳起来。 赵权以为,她咳几下会停下来。 谁知,周媚越咳越剧烈,脸色越来越苍白。 一旁,太医则一脸慌乱,想上手,好像又顾及男女之别。 太医看看周媚,又为难地看看赵权,眼神中充满求救之色。 赵权叹一口气:“要如何处置?” 太医如蒙大赦,立刻讲解道:“陛下只需将巴娄殿下扶起,翻转过来,轻拍后背即可。” “若仍旧咳嗽不止,陛下则需双手环抱,用力向殿下胸口按压帮助她呼吸。” 好家伙,半辅助人工呼吸是吧。 见周媚的脸上,血色越来越少。 赵权顾不得那么多,上前一把将周媚翻过来,让其趴在担架上,接着快速地拍击着她的后背。 但,好像没什么用,周媚依旧猛咳不止。 “还请陛下环抱住殿下,不然怕是要来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