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山的车子在寂静的大街上疾驰着，猛然间传来了枪声让他一愣，职业的敏感度和敏锐让王明山感觉到有突发事情发生。他立刻喊道：“停车，调头，枪声应该是在同化里胡同附近。”　　 下准备下楼梯的扁头听到枪声后，第一时间叫了正在喝酒的郭中华道：“中华，别喝了，出事了。”　　 当王明山的车子来到事发地眯的时候，眼前的景色让他愣住了，王曼丽的左 轮 手枪还别在腰间，一看就是在不明情况下被人暗中开枪击中，这一枪正好打中王曼丽的前胸。　　 这时扁头和郭中华也都赶了过来，王明山，喊着几个人抱起王曼丽塞进车里车子便疯一般蹿出去。　　 王明山立刻跳到驾驶室道，“快，去医院。”　　 王曼丽被送到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医院，车子刚一停，王明山高喊道：“来人啊，来人，救人啊！”　　 听到消息的沙如海匆匆赶到医院，医生说人早就死了。等到他们一起回到76号时，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了。疲惫的沙如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掩面哭道，“王曼丽可是侦讯科的娇娇者，真是天妒英才，年纪轻轻为献出生命。从王曼丽受伤部位来分析，应该是熟悉的人开的枪，好呆，她也是经过训练的人。这次严重的刑事案件，由郭中华负责调查，就算将整个上海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凶手......”　　 早晨，孙克祥睁开了眼！在昏死过去前，他坐过老虎凳，吃过牛皮筋，鼻子喝过辣椒水......　　 谢天谢地，在昏死过去之后，他又再次醒来过来，并看到了阳光，即便是从牢房穿透进来的那一丝丝光，那也是阳光。　　 有阳光，就能看到希望。可是就这么一丝能给予人希望的阳光，也被人遮住了。　　 王明山挡住了他的阳光。　　 今天的王明山特别的奇怪，黑色西装、黑色衬衣、黑领带、黑色的手套，全身上下的穿着都是黑的。偶尔，王明山还会掏出手帕，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　　 王明山绕着孙克祥转一会，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当然了，我知道，你宁愿死，也不愿吐露你知道的秘密，对吗？”　　 孙克祥不由自主地点地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王明山说对了，说到他心坎上了。　　 王明山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吧，你既然愿意死，我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成全你的。”　　 孙克祥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他没有回答，他想，这是对他的恫吓吗？如果是，这样桐吓实在太空洞了。他不怕死，被捕前，若不是为了留口气警示顾小婷，他早就自杀了，哪里还用遭受这么多罪之后，还要在这里听王明山这么多废话。　　 王明山突然绕到孙克祥的身后，抬起右手突然拍了一下孙克祥的左肩，又突然晨缩回来说道：“死，有很多种方式，你想不想听我替你考虑的方式？”　　 “......”孙克祥没有说话。　　 “在告诉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明朝的袁崇焕怎么死的吗？”　　 孙克祥还是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不知道，袁崇焕死于反间计。”　　 孙克祥很茫然地看着王明山，他不懂王明山提袁崇焕之死是什么意思。　　 “你不了解吗？哈哈，那你听听我给你讲一讲这段历史故事。”王明山也不管孙克祥愿不愿意听，“刽子手割一块肉百姓付钱，取之生食。顷间肉已沽清。再开膛出五脏，截寸而沽。百姓买得，和烧酒生吞，血流齿颊.....”渐渐地王明山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一字一顿地向外吐着字，声势不算浩大，却很轻易穿透整个牢房。　　 孙克祥这才听懂了王明山那段话的意思：死后落下污名，这种事，远比死本身更加残酷。那种被称之为毛骨悚然的感觉 ，悄然潜入了他的心中，他的汗毛不仅竖了起来，他不禁想，听到的这如此残酷的史实，难道他的命运也如此吗？第一次，他真实地感受到了恐惧，这种恐惧是从他的脑海蔓延到他的眼中，促使他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收缩。　　 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微妙，一旦某件事触动了你信仰的基础，就很容易产生动摇，孙克祥陷入了一种矛盾之中，情绪上波动很大。　　 当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达到一定程度时，产生的效果也是惊人的，只听到孙克祥歇斯底里地喊道：“让我现在就死！”　　 “可以！”　　 王明山很利索地掏出手枪，扣下了扳机。　　 “咔哒！”　　 撞针空响一声，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　　 对歇斯底里的人进行恶底的耍弄，只会导致一个后果，也就是歇斯底里变成更加疯狂。　　 孙克祥进入了痴狂的状态之中，无论王明山问什么，就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小楼昨夜又东风。”　　 传递完情报后，顾小婷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了数年前孙克祥剪着平头的影子。那时她在燕京大学读书时的同学，也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那时的顾小婷含着一个无比浪漫的文学爱好者，读了大量的文学名著并且尝试写作。当然她和大部人一样，特别钟爱唐诗宋词，记得她和孙克祥初次相约时，她就吟着，“小楼昨夜又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