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傍晚的风有些阴冷，大地正在天黑之前迅速冰冻起来。那天晚上，王明山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穿着一件看上去有些肥大的西装，两条腿并拢着，十分规矩地坐在舞厅的角落里。他捧着一束瘦弱的鲜花，目光追随着四处走动跟人打招呼的王曼丽。　　 这时的王明山如同一个受伤的羔羊，在76号有时发横时，他甚至可以同沙如海顶几句，但只要遇到王曼丽他的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王曼丽看上去很忙的样子，在王明山忧伤的目光里，王曼丽会时常显现出疲惫的样子。找她跳舞的人很多，尤其军界与76号其他处的大佬们总是把身体和她紧紧地贴着，在王明山眼里，这简直是想把整个人嵌进王曼丽的身体里。　　 王明山一直觉得跳舞是最没有意思的事情，跳舞就是在一块不大的地方来回地走动。所以他选择送花，他一束一束地送花。王曼丽一扭一扭地走了回来，在王明山眼里上班时的王曼丽与下班时简直判若两人。只见扭着屁股的王曼丽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王明山很殷勤地把怀里的鲜花递了上去。　　 “你帮我拿着。”王曼丽皱了皱眉说道。　　 王明山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道：“那天我看到顾医生了。”　　 “在哪里？”　　 “我看她匆匆忙忙地从你们侦讯课走出来，我还以为你们里面有人生病了。”　　 听到这话，王曼丽索性转过身来，她紧贴着王明山，王明山看着她高高耸起的胸脯，一直在咽着口水，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了。　　 郭中华和扁头在旅馆下面附近的摊位喝茶，郭中华很纳闷地问道：“我那一枪也没有打到动脉，怎么可能会不治身亡呢？”　　 “郭队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你那个枪法，你能确定没有打中动脉吗？”　　 听了扁头这么一说，郭中华似乎听懂了什么，“我还真不能确定，可是这么一死，不是打草惊蛇了吗，中 共那边哪里还敢再交易。”　　 “我的郭大队长，你安心喝茶就好了，就咱处长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他的情报准确无误，不会因为这点小插曲他们就不交易了，你也不想想，他们交易的是什么？药品，世面上比黄金还贵。”扁头说着看了看手表，“离他们交易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后，他们在雷峰塔附近交易。咱们正好喝完茶休息一会，待会儿我们养精蓄锐，到时咱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行，听你的安排。”郭中华道。　　 “走吧，中华你先上去休息，我得出去遛达遛达。”扁头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郭中华刚走没几步，看到段春来戴着的黑色礼帽被风吹落在地上。他走过去，在捡礼帽的同时，将一张纸条顺便递给了段春来。　　 “谢谢！”段春来接过礼帽很小心地打开便条纸，纸上写道：“按兵不动。”　　 “客气了。”郭中华说完向旅馆走去。　　 不一会儿扁头回到了旅馆的另外一个房间看了看监听的手下道：“怎么样，有动静吗？”　　 “特别消停，我只是听到他自言自语地念了两句诗，欲把四湖比西子.......”还没有等监听的特务把话说完，扁头道：“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这会不会是他打电话的暗号呢？”　　 “他没有打电话，也没有接电话，再说了，在电话里头我也装了窃听器，这一切都逃不过我的耳朵的。他只是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按你这么说，郭队长真没啥毛病。”扁头在离开前转身又说道：“你继续监听。”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扁头和郭中华他们带着特务来到雷峰塔不远处一间平房外喝茶。这个地方位置好，视眼开阔，所有附近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敢在这闹市中交接药品，看来这些人的胆量还真不小。”郭中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扁头说道。　　 “欲话说的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对了，中华，一会儿交接货完，等交货时，我们再动手，里面我们有内应。”扁头接着又转身对后面的特务道，“弟兄们留活口，回去好审一审，说不准还能挖出中 共的地下组织。”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只见几个人推着装满箱子的板车来到另外几个人的身边，然后其中一个人走到院子边旁边，向扁头他们示意。　　 “你们几个，跟我来！”郭中华拔出枪，冲后面的特务说道。　　 很快，郭中华快速地超过扁头他带的人，很果断地对着那几个正在交易的“共 党”就是砰砰砰的几枪。　　 冲上来的扁头大声喊道：“中华，抓活的，留活口！”　　 郭中华假装没有听见，又是两枪，直接爆了两个头，血浆四溅。　　 “要活的！中华要活的！”　　 这次只不过是个试控，这下好了，他们一下子损失了好几个外围的心腹，骗郭中华是消灭的共 党，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　　 郭中华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又是一枪穿透了一个“共 党”的心脏。　　 知道不能再杀了，却也不肯轻易放过，郭中华冲上去踹倒一个腿部受伤的“共 党”，用脚踩着他的后背使劲碾压。　　 “说，你们的联络站在哪？”　　 扁头也带着人冲了过来，赶紧拉住郭中华，“哎哟别上火别上火，弄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呸，狗日的！”郭中华又踹了那人一脚，勉强止住了怒气。　　 郭中华的怒火是真的，他在想，这群王八蛋为了考验他竟然弄了这么一出！　　 幸好自己没有上当，同时老猫的电话更加证实了这是沙如海又一次的试探。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共 党分子押回去受审！”扁头赶紧给身旁的特务使眼色。　　 等死的活的都弄走了之后，扁头又赶紧来劝，“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也别上火......”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杀得太过瘾了，都忘记了你刚才说的话，里面有我们的内应，实在对不住。”郭中华装作很后悔的样子。然后，他又伸手将扁头拦在身后道：“当心被那群小人杀个回马枪！”　　 扁头：......　　 “小人？”扁头心想，怎么感觉郭中华在骂他呢？可这话又不能说。他只是看了看旁边的特务道，“你们几个没有听到陈队长的话吗，注意警戒，看好犯人，一群没用的东西！”　　 扁头不能对郭中华发火，只能冲自己手下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