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斜斜,漫天姹紫嫣红,红霞纱幔遍布苍穹,带着些苍凉。 张家村,杨青青家里,围满了许多村民,众人齐刷刷看向主屋里。 主屋内,杨乾站在杨木匠身侧,一手搭在桌上药箱上,另一只手轻轻扶着杨木匠,支撑着身形佝偻的杨木匠。 杨乾目视张小大夫,眉目温和、神色淡然,说话却毫不客气, “你退下吧,老先生由我来治。” 要说初次来张家村时,他不想让杨木匠夹在中间难做,便以退为进、先回去制出药再说。 刚刚,他检查过杨木匠眼睛情况,恶化的速度、快得超过了他的预估。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这个张小大夫的治疗下,杨木匠非但没好,反而病情加重。 想到这,杨乾面色渐渐冷下来,医术上的切磋、他无所谓,毕竟都是为了治好患者。 可如今一查杨木匠情况,杨乾心里门儿清。 这张小大夫,根本不知道怎么治杨木匠,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好了、是他的功劳;坏了,就是杨木匠体质不行。 这种熟悉的套路,前世他看得多了。 杨乾眼中泛着冷光,他看着张大嘴巴、愣住的张小大夫,再次毫不客气开口, “要你这么治疗下去,老先生的病情只会更严重, 好歹给你留点脸面,自己走出去, 你要非赖着不走,那就只好把你架出去了。” 周围村民们面露惊愕,似乎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这么跟张小大夫说话。 半晌,杨青青尖叫一声,指着杨乾鼻子尖声骂道,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张小大夫说话? 你当这里是你们杨家村不成? 你……” “砰!” 不等杨青青说完,迟迟不说话的杨木匠猛然一拍桌,颤颤巍巍站起,嘶声怒吼, “杨青青,别闹了! 杨乾他是来给老夫看病的!” 杨青青一愣,她脸色沉沉,正准备张口反驳,却听周围村民们议论开, “老头说的对啊,都是来治病的……咋就闹成这样……我还好奇这个叫杨乾的,怎么治病呢?” “嘿,到现在也没赶咱们走,难道这个杨大夫,要当着我们的面治病……这可稀奇……” “病人都发话了,要不就别闹了,让这个杨大夫试试呗……反正大家伙都在,要真出啥事,张小大夫总不会见死不救……” …… 杨青青怨毒剜一眼杨乾,不再说话。 一旁张岁安也把话都听了进去,他一甩袖子,脸色沉沉退到一旁,冷冷道, “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治他, 若真出什么事,莫说杨青青,我也不会饶了你。” 杨乾并不在意旁人的围观。 他神色淡淡,撸起袖子后,朝杨豹招招手, “杨豹,去打盆凉水,拿块干净的巾子。” 像杨木匠这类上了年纪的人,烫伤要是处理不当,很大可能会出现水泡,水泡面积一大,面临感染的风险。 在泰安,要人命的往往不是可怕的伤口,而是受伤后、处理不当引起的感染。 杨乾说完,见杨豹点点头、飞快钻出人群,这才从桌上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瓶。 将里头褐色小药丸倒出两粒,杨乾把药丸放到杨木匠手心里,淡笑道, “老先生,药我做出来了,您快吃了。” 不等杨木匠说话,人群边缘、杨青青双手抱臂,轻哼一声, “鬼知道这黄不拉几的豆豆里面下了什么毒……” 杨木匠听到后,也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吃下琥珀还睛丸。 等杨木匠吃下琥珀还睛丸后,杨豹正好端着水盆走进来。 等杨豹把水盆放在桌上后,杨乾接过巾子、浸湿后,轻轻盖在杨木匠眼皮上。 一旁张岁安见杨乾这番举动,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摇头叹息, “我本以为,你这野路子出生的大夫,总归懂些皮毛, 现在一看,是连皮毛也不知、简直在胡闹。 他不能明视、眼部干涩无泪,是阴虚, 阴虚、最忌讳阴冷,你拿凉水刺激他眼部, 不正是在加重他的病情? 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