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搞清楚封诏对象是谁,何必放在乡试第二场,沈青云听萧老先生提起过边疆,以及大周朝面对的敌人,这样一深想,这其中意味就令人深思了。 院试时提到了水患,三年后的乡试提到了边疆大将,沈青云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思考全面之后,沈青云下笔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一气呵成。 三场考试,足足九天,当贡院大门打开时,很多考子忍不住发出了呜呜哭咽声。 外面街道人满为患,家属喊着自家考子的名字,沈青云耳尖地听到了沈老头的声音,还有沈壮的粗犷声。 “少爷,你终于出来了。”沈小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到了沈青云身边,脸上的笑意没维持多久,一股恶心感袭来,“呕……” “少爷,你好臭。” 沈青云无奈,虽然带了换洗的衣服,天气那么热,还被太阳照着,整天汗流浃背,身上全是酸臭味。 “狗蛋,你咋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老头也挤了过来,被他身上的臭味弄得作呕,还是坚持要碰他,要确认他安好无恙。 沈青云疲惫道:“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找夫子,然后一起回客栈。” 沈老头哪里忍心沈青云受苦,对沈壮道:“我们先走一步,你在这里等张夫子,等到了就把人送回客栈。” 这里人满为患,马车根本进不来,回客栈得靠脚。 他们前脚到客栈,沈壮后脚就把张夫子背回来了。 “夫子,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沈青云看到张夫子,惊讶不已,区区九天而已,张夫子整整瘦了一圈。 张夫子有气无力道:“老夫能活着回来已经万幸了。” 沈青云赞同点头,“夫子,你好好睡一觉,我让沈壮守着,你需要什么唤他就行。” 张夫子实在是太累了,匆匆跟沈青云说了几句就回房了。 沈青云受不了身上的臭味,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这才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晌午,沈青云是被饿醒的。 沈老头听到动静,立马围了过来,“狗蛋,你可算是醒了,我准备了饭菜,都热着,这就给你端过来。” 沈青云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个小炉子,饭菜热着。 “爹,你这是何必呢,天气这么热,守在炉子旁,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沈老头嘿嘿笑,“你能吃口热饭菜比啥都好,你娘之前天天跟我念叨,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要是少一根头发,都要找我算账,不把你照顾好,我回去得挨批。” “爹,什么时辰了?夫子醒了吗?” “差不多晌午快过了,张夫子已经醒了,身体有点不舒服,喝了一碗姜汤,这会儿应该在客栈一楼喝茶,还有你那些同窗,有些人醒了有些还睡着。” 沈青云一边听着沈老头说话,一边吃着饭菜,等吃好,下楼去找张夫子和同窗们。 沈青云和他们寒暄了两句,听见他们正在讨论这次乡试的题目,不仅他们,坐在这大堂里的几乎都是考子,都在议论。 沈青云一边听着,时不时应和一两句。 “客官,里面请。” 伙计在门口招揽客人,声音很大。 沈青云看过去,发现那是个小厮打扮的下人,也不知道他在找谁,伸着脑袋四处乱看。 “那不是张家的下人吗?来这里干嘛?” 这时,那小厮高声询问:“哪位是沈青云沈公子?” 一桌子人齐齐看向沈青云,一同窗更是小声在他耳边问道:“学弟,没搞清楚来者意图,还是先不要出声,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