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许大公子,侃侃而谈,嘴里说出来的全是喜事,坐着的一众长辈,有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人则是认真听着,也有人脸上无任何表情。 许大公子说个没完没了,许老爷见有人面露不耐之色,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 “宜儿想来口渴了。” 下人急忙把许老爷手边的茶水端给了许大公子,许大公子还没察觉到异样,接下一口饮尽,喝完还不忘为自己邀功:“我兢兢业业,每天反省,生怕有哪里做不得好,几年如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许老爷连忙替儿子说好话,“宜儿很努力,心思都放在生意上面。” 有人嗤笑一声。 “老夫怎么听说染坊最近新出的一批货全都有质量问题,好几个老顾客闹起来了,说是咱们的染布是瑕疵品,许宜,老夫没记错的话,这几年染坊在你手里年年亏损,如今更是闹出这样的大丑闻,处理不好,影响到的是墉县整个许氏一族。” 许大公子辩解道:“是竞争对手搞出来的,故意陷害我,族叔,你千万别中了他们的道。” “哼,就算是陷害你,那亏损是实实在在的,这又要怎么解释?” 许大公子想说他怎么知道,接手的时候就在亏损,烂摊子一个,怎么还算到他头上了。 “解释不出来吧,既然这样,你手上那几个染坊全都交出来。” 许大公子脸色一喜,很快又掩饰过去,做出一副严肃模样,“一切听族里的安排。” 原以为可以丢掉这个烫手山芋,没想到又听见那族叔道:“对了,我记得你手里还管着几家布庄和金铺,也一并交出来。” 许大公子脸色大变,“金铺可是咱们许氏的根本,布庄就算了,我可以交出来,金铺不行。” 许老爷见他态度差,面对长辈们这样的肯定要吃大亏,出声呵斥:“许宜,怎么跟族叔说话的。” 许大公子不冷不淡道了个歉,态度明确,金铺是这么都不会交出来。 族中站着的小辈有个人站出来,讥讽道:“许宜,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你手里经营的铺子,一年比一年差,年末分红,大家拿到手里的银钱越来越少,我还听说你经常在账房拿钱逛花楼,要这些铺子继续在你手里,保不齐过几年全败光了。” 许大公子怒目骂道:“你不过区区一庶子,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那人是其他房的庶子,根本不惧许宜,加上早就看不惯他了,恨不能趁着这次机会狠狠咬下一块肉,哪会这么轻易算了。 两人越吵越凶,根本不顾这么多长辈在场,一直没说话的许氏族长重重摔了手中的杯子,这才止住了吵红眼的两人。 “成何体统,许谦,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许谦脸色一变,呵斥了许宜两句,朝着族长重重一揖。 许族长扫过一众小辈,淡淡开口:“族里的规矩想必不用我再提了,既然产业有亏损,那就要想办法盈利,许宜也管了几年了,还没个章程,那就让其他人试试手。” 许谦脸色难看,其他人脸上闪过兴奋之色,都替自家小辈揽这份产业,想接手三房的产业,交出金铺,三房在族里话语权就没了,自家就能获益,这种时候,还矜持什么! 商人重利,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扎堆。 许二公子一直再等,可看着许老爷任凭那些人争,都不肯替他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