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骂道:“好好的杀鸡干啥,过年的时候不是刚吃一只大鸡公。” “你这婆娘,让你杀就杀,我自有我的道理。” 陈氏来了兴趣,“到底啥事?” “张夫子跟我说了,咱们狗蛋今年要下场,杀一只大鸡公,告诉一下祖宗,让他们保佑狗蛋。” “啥?”陈氏顾不上手中摘的菜,跑到沈老头面前,“下场?咱们狗蛋才读四年,村长家的和李大福家的,可比狗蛋多读几年,咋没听到他们说要下场?” 沈老头腰杆更直了,“还能为啥,当然是咱们狗蛋聪明。” 杀大鸡公,洗腊肉,准备祭祀需要的果蔬和肉块,沈家忙中带着兴奋。 沈青云跪在牌位前,重重磕头请求祖先们保佑,简单的祭祖就成了。 几个丫头在外面玩,经过她们的嘴,很快小河村都知道沈青云要下场的事。 与此同时,村长家也同样在祭祀祖宗。 村里很快都知道了杨学明和沈青云都要下场考试的事。 李大福家的李俊被揍了一顿,村里就他们三人读书,下场考试唯独缺了他,不被打才奇怪。 李俊被打的嗷嗷叫。 他哭着辩驳,“我又不是读书那块料,都说了不读你非要我读。” 李大福看着儿子哭的满脸鼻涕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就这么一个儿子,送他读书,是想他出息,将来不至于土里刨食。 看来他们老李家是真的没读书那块料。 李大福蹲在地上,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今年就不送你去了,去城里,当个学徒,学几年,就能当账房先生了,到时候给你娶个媳妇,我跟你娘就可以抱孙子了。” 李俊已经十三岁了,这个年纪可以定亲了,然后过几年就能把媳妇娶回家了。 他脸红了,一想到有媳妇,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爹,我想娶个好看的,最好是城里的姑娘,斯斯文文的,比咱们村的好。” “你要是能当上账房先生,给你娶个秀才家的闺女。” *** 村里,老槐树下。 一群妇女唠嗑,说的都是杨学明和沈青云下场的事。 陈氏提了一桶衣服,不准备跟她们唠嗑,不料听到了狗蛋的名字,便加入了其中。 她得听着,不然狗蛋被她们乱编排咋办? “你家狗蛋了不起,没想到他这么会读书,以后你们两口子有福气了。” “狗蛋这孩子我就知道他有出息,机灵劲儿就比别的孩子强。” “狗蛋娘,要是你家狗蛋出息了,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陈氏哪里被这样恭维过,她只有两个儿子,受了欺负,往往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也不敢跟人发生争执,因为沈家男丁少,打起来根本打不过人家。 陈氏没想到老来得子,还是这么争气的儿子。 陈氏心里得意,嘴上谦虚,“还没下场,能不能考中还要另说,不过我家狗蛋年纪小,再等几年也不着急。” 其他人自然挑好话说,一片恭维声中,传来一声嗤笑。 陈氏看过去,是洪氏,也就是村长媳妇。 她们娘家是一个村的,没出嫁前关系挺不错的,经常在一起玩,嫁人之后,处处攀比,慢慢疏远,关系差了。 洪氏嫁给村长,一连生几个儿子,在婆家过的好,不免得意起来,加上陈氏处处不如她,久而久之,看不起陈氏,有时候还喜欢针对她。 陈氏心境发生了变化,不像以前那么怕事了。 “洪氏,你笑啥?” “我没笑,就觉得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那么好考,别说年轻,就是才五岁,下场考到七老八十的也大有人在,好多人考一辈子连个秀才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