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阮三人跟着杨咪萧北一路走到赵寒家门口,这短短的路程,无时无刻不在刷新着他们的认知。 无论是纺织厂还是制衣厂,又或是广场上人们幸福的喜悦,充满希望的笑脸,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真挚。 不管是大瑞之前,还是大乱之后。 普通百姓这样幸福的笑容,他们前所未见。 员工宿舍已经很规范了,生活用具、环境卫生一应俱全,听杨咪和萧北介绍,这些都是普通工人和百姓在村里的住所,实在令三人觉得很是诧异。 到了赵寒家门口,正巧赵寒不在,接待他们的是周明。 由于之前周明一直在武陵郡帮着杨咪和萧北,和她俩关系也很不错,见她们回来,心中喜悦,一时难以言表。 “杨掌柜、萧掌柜,你们回来了啊,你们都知道了吗,咱们的共创军头先打了胜仗了,先生真厉害。” 刚一见面,周明先夸了赵寒一番。 “都听说了,现在先生事情更多,操心的事儿也不少,你可得更用心照顾好他。” 杨咪本是提醒周明,说着说着,就感觉是她自己要去关心赵寒一样。 萧北看了看杨咪,赶紧补话道: “周明,一段时间不见,你都胖了点了,一看就是没少偷懒,做事儿不用心了吧?” “萧掌柜,我哪里敢啊,都是夫人做饭太好吃,先生平日让我跟着一道儿吃饭,没忍住多吃了点。” 说着,周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 郭阮见周明是一番下人打扮,却能和赵寒同桌用餐,尽管知道赵寒不拘小节,但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杨咪和萧北早习惯了,自从武陵郡回来后,有事儿没事儿俩人总爱去赵寒家转转,目的就是想蹭饭,见周明在郭阮面前这么不着调,赶紧回到正题: “周明,先生不在家,去哪儿了?莫不是又有人来犯,先生又去迎战了?” “先生哪里会去迎战?那些什么王什么侯的,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对外打仗的事儿,先生早交给成武营长了。各营队都在周边各处安营,防御问题也不用担心,先生现在,应该在船坞那边,对了,他在那边都好几天了。” “先生在船坞?” 萧北觉得奇怪,现在正是交战的激烈时期,他怎么会在船坞? “对啊,之前他不是让戴师傅做铁船嘛,做了两条出来,用虽然能用,但是达不到先生的要求,现在他亲自去,搞什么设计去了。” 周明说完,郭阮和喻刚姚勇三人觉得稀奇极了,异口同声问道: “铁还能做船?” “那当然能,先生说了,这是······” 周明扶着天灵盖想了想,接着说道:“对了,是浮力,好像是浮力来着,有这个东西,铁船就能在水上飘起来。” “浮力是为何物?” 郭阮惊讶道。 “浮力看不见摸不着,只有先生能用,其他的我也不懂,但这都不是什么秘密,咱们学堂的小孩都知道,我是解释不清楚了,先生既然在船坞,你们要是好奇的话,去找先生问问就是。” 周明说的很随意,在郭阮等人看来,这等能让铁飘在水上的秘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天大的秘密,但是河源村不仅不是秘密,连小孩都知道,实在很是反常,也更令郭阮三人对村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说走就走,郭阮马上请求杨咪萧北带路,想要去船坞一探究竟。 船坞位于河源村东侧的河边,这里河道水势平稳,经过工人们清理河道,水的深度和平稳度达到了赵寒的要求,以船坞现在的能力,造出的最大的船也能由此下水,直通沙溪镇水道,自东可达入海口。 郭阮几人刚到船坞,就看见这里巨大的铁横梁,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这横梁还能移动,可载重物,见此,郭阮问道: “两位掌柜,这是何物?” 萧北见郭阮对村里的一切都好奇,也化身指导老师,慢条斯理解释道: “这叫作起重机,可前后左右在地上的轨道移动,可载重物,最多可达万斤。” “万斤?” 喻刚听到此,惊得张大了嘴巴。 “那是当然,这东西先生是专门设计出来做船的,只不过现在还没能做出这么大的船。” 萧北一脸骄傲答道。 “先生造这么大的船干嘛?” 姚勇也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要想知道的话,进去问先生不就好了?” 萧北说着,在前面带路,带着几人往船坞里面走去。 船坞里面,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这里虽是船坞,却有大量的木匠在劳作,令几人百思不得其解。 再往里面走,突然出现一条还未完工的巨大木船,此船高约四层楼房,长约三十多丈,赵寒正带着戴升发和戴远恒在船顶四处比划。 萧北见到赵寒,压抑不住内心激动,大喊起来: “先生,我们回来了,先生,我们回来了。” 她的动静果然吸引了赵寒,于是看向这边,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郭阮、喻刚和姚勇。 在这个时候老朋友再见很是难得,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活,赶紧从船楼上下来。 走近时,杨咪羞涩打了招呼,赵寒点头回应后,径直走向郭阮三人: “郭大人,喻刚兄、姚勇兄,好久不见啊。” 打了招呼后,郭阮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好你个赵寒先生,叫了我这两位贤弟为兄,叫我却叫郭大人,怎么,先生还在记恨我打你板子的事儿。” 说罢,众人默契的笑了起来,场面极度轻松自在。 此时萧北也插进话来:“就是就是,先生区别对待,明明是我叫了先生,先生下来却只跟姐姐打了招呼,忽略了我,依我看啊,我与郭大人都是先生面前的苦命人啊。” 说完,萧北还假装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好你个萧北,都敢这么说我了,那就罚你今天在食堂吃饭算了。” “哎哎别,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先生。” 着了道的萧北赶紧承认错误,一脸哀怨的样子,又把众人都得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先生,我听两位掌柜说这船坞是用来建铁船的,这里面怎么放着这么一艘巨大的木船?” 郭阮观察力不错,又善于提问,实在是个细心的人。 “哦,这船坞本来也没什么铁船木船之分,只是想要造铁船,必须先把木船模型造出来,再用铁铸的版式一块块复原,应该就成了,说起来,我也不怎么会造船,如何造船的技术,实在是没学到多少啊。” 赵寒说话时眉眼是皱着的,看起来不想在说谦辞。 但在郭阮几人看来,就算赵寒没造出铁船,这么大的木船也是几人没怎么见过的。 “要说起造船的话,这普天之下能造出大船的,先生也是数一数二了,不过真说起来,我倒有个想法,先生可还记得之前从鼎城回来,我给先生借船的那曹家?” “曹家?这我是记得的,他们能做大船?” 赵寒疑惑道。 “先生是不是以为之前的船都算不上大,所以才没想到这曹家的?不瞒先生说,这曹家世代造船为生,平日都是造小的渔船,但家世荣耀之时,却是给各地富商权贵造大船的。虽然没造过铁船,但术业有专攻,我相信他们应该还是有一番见解的。” 郭阮说这话像是给赵寒在排忧解难,姿态放的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