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叔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听能去鼎城看看,他毫不犹豫,骑上马就带着赵寒他们往鼎城赶去。 出城时,一行人果然看见有大量涌入城内的百姓,他们倒也不像难民穿得那般破旧,每个人脸上也没有什么狼狈的印记,看起来,也不是很急。 赵寒拉住两个从城外来的百姓问了一下,他们说自己都是鼎城里面的人,是郭阮让他们到城内暂住一段时间,说是有些麻烦事要先处理一下。 虽然没有问到什么重要讯息,但只是郭阮一句话便让百姓如此听话迁移,赵寒也不由得从内心佩服起郭阮,可见他在民众内心的地位。 鼎城并不算远,毕竟滕州以南地势突然转平,骑马的话,明天中午就能到达。 一路上,老郭叔聊了很多郭阮的事,大部分说的是郭阮小时候的成长趣事,老郭叔一路看着郭阮长大成人,两人的情谊也很是深厚。 这次郭阮出门,老郭叔是一万个放心不下,所以才能这么顺利答应带赵寒他们到鼎城。 “老郭叔,骑了这么久,要不咱休息会儿?” 赵寒屁股刚有好转,肯定吃不消这长途跋涉的骑马。 “既然赵公子这么说,我们就地休息会儿吧,反正离鼎城也还有段距离。早着呢,最起码要明天晌午才到。” 老郭叔精神很不错,属于那种精干型老人,上下马都很矫健,下了马后,还找了个不错的地方供几人休息。 “老郭叔,我这两个手下人如此无礼,我在这儿给您说一声抱歉,还望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 说实话,赵寒替哈狗和赤脚蛇道歉的话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膈应。 什么叫不要放在心上,被当众骂了十来天,任谁都会记一辈子吧? “赵公子,瞧您说的,您是我家大人的贵人,您的事啊我都听说了,此等大才,实在是世间少见,公子手下人也是性情中人,好打抱不平,这种直性子,老朽也是很钦佩啊。” 老郭叔说完,眯起眼笑了起来。 “老郭叔,来,这是咱家秘制的烤山鸡,您尝尝,过去的事,就全当我们小孩胡闹了。” 哈狗很会来事,见时机成熟,抓着一只烤好的山鸡递给老郭叔。 “是啊,老郭叔,我们也是一时心急,实在是对不住了,来,您吃这大鸡腿,肥着呢,肥的冒油。” 哈狗和赤脚蛇一左一右讨好着老郭叔,简单的动作间,小恩小怨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稍稍休息一下,四人又骑马上路,终于在第二天晌午后,到达了鼎城。 鼎城是滕州的西南边境,这里留有驻军,城内百姓不多,正插在大安国东北向的中心点上。 这里地势突然又陡峭起来,正对大安的边境之地二十里处,建有城门,城门两边乃是高山作为天堑之地,形似鼎,故为鼎城。 “先生,你怎么来了,发生那样的事,我不辞而别,实在是愧疚不已啊。” 听说赵寒赶来鼎城,正忙着的郭阮连忙出来迎接。 “大人说的哪里话,我这次来,首要就是带这两个没长脑子的来亲自给大人道歉的。” 说了这话后,赵寒又侧眼看着哈狗和赤脚蛇,冷声道:“你俩还愣着干嘛呢?” “大人,我俩脑子没生好,屁眼也不怎么样,先前的不礼之举,还请大人责罚。” 两人似提前演练过,整齐向郭阮拱手道,态度上看不出一点不诚恳的地方。 虽说郭阮心大,但面对两人时,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只好硬着头皮说着没事,也算原谅了二人。 “先生,你来鼎城,还有其他事情吗?” 郭阮很聪明,自然知道赵寒不可能专程是为道歉而来。 “大人,这鼎城百姓,为何都往滕川郡去了?” 赵寒也不拐弯抹角,直问道。 “先生,是猜到什么了?” 郭阮试问道,得到赵寒的微表情回应后,接着说:“先生果然聪慧,前几天我接到鼎城驻军密报,大安境内有吐蕃军活动,看其动向,似对我滕州有意,我便火急赶往此处,亲自查看。” “结果是肯定的,所以大人提前劝退了城内百姓,并且没向他们透露真实情况,敢问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赵寒跟着说了自己的猜想,继续问郭阮其他情况。 “先生请随我来,一看便知。” 郭阮没有过多解释,带着赵寒登上城楼,进了城墙上的谯楼。 谯楼内正中央的长桌上齐坐着六个将士,见郭阮进来,立刻站起来行礼,动作干脆利落,饶有军威。 “先生请看,此人正是昨天到我城中送信的吐蕃使者。” 郭阮左手一指,在左侧地上躺着一个人,穿的衣服很有辨识度,赵寒虽没见过古时候的吐蕃人,但这一看便知,正是吐蕃人无异。 为了满足自己好奇心,赵寒看时,不禁往近了看,忽然觉得这人不对,原来他的头是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死了?” “对,他死了。” 赵寒这才注意到郭阮焦急不已的面颊,此刻还带着点僵硬。 按照郭阮的说法,此人是吐蕃信使,现在却死在了谯楼之内,那岂不是犯了双方交战不斩来使的大忌讳? “大人,此人高傲过头,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口出狂言激怒了两位公子,又怎会闹得如此下场,依我看,死了也好,是他罪有应得。” 赵寒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其中一个将士已经开口诉说起自己的想法。 郭阮只当没见,并未回应。 “大人,这人是谁杀的?” “回先生,这是,喻刚杀的,他和姚勇都被我罚在军事营反思了,人既然已死,现在是没有其他办法,这吐蕃得知此事,恐怕要有报复心。” 郭阮说完,咬了咬牙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大安国怎么会有吐蕃人来劝降你们?大人,会不会有其他误会,再怎么说,吐蕃人不可能大规模出现在大安国吧,可能是大人担心过头了。” 赵寒一时也想不出问题的关键,只好言语上宽慰一下郭阮。 “此事非同小可,我已派人快马赶到京城,同时飞鸽传书至京城,上报陛下,但京城路途遥远,等京城那边来信,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咱们得随时做好准备,我也派人潜入大安国,的确有吐蕃人在大安的森林之中活动,想必是悄悄越过边线而来。” “大人放心,若是吐蕃真敢来犯,咱们就如那吴士雄老将军一般,不仅要击退吐蕃,顺带把大安国也收复回来,这本也是我大瑞的国土。” 到谯楼里面,郭阮说始终没有精神,在座的将士倒是很有志气,还拿吴士雄来举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