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天晚上喝了太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赵寒才醒过来。 好在是张汉定力不错,一直跟着赵寒,醉酒后赵寒也没说什么话,这场酒除了结识了三个粉丝外,并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中午醒来,郭阮给众人准备了热粥,喝过后,赵寒才觉得好受不少。 “先生,喝了粥,若是没有其他事,不如与我去奴坊走走,我顺便去处理个事。” 郭阮见赵寒喝了粥,也想留他多待一会儿,便提议道。 “奴坊?大人也常去监督家奴的买卖吗?” 赵寒闻言,也是有兴趣,想起来,也真是想见识一下这边的家奴市场,说不定也能趁机买一点回河源村。 “家奴?先生可能误会了,在我们滕州,家奴虽也是有的,不过买卖成坊的,只有滕川奴,故而为滕川奴坊。” “滕川奴坊?还有这么个地方?” 赵寒觉得新奇,滕川奴的事王省军倒是跟他说过,只不过滕川奴也有专门买卖的地方,是他实在没想到的。 “那是当然,先生若是感兴趣,我们去看看便是。” “去,去看看,正好也劳烦大人介绍一下滕川郡的风土人情。” 说着,赵寒和张汉跟郭阮出了府衙。 府衙门口,官差早已备好了车,喻刚和姚勇早在门口等着,看样子,他们很早便醒了。 马车行了两刻钟不到,前面的官差便来报告,说是滕川奴坊已经到了。 来的路上,赵寒大概听郭阮介绍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原来是奴坊抓住了试图带人潜逃的滕川奴,按照滕州规定,凡是意图逃走或试图带人潜逃的,一律当斩。 只不过砍头这样的事很正式,为了避免各家主人动用私刑,必须要在当地郡守亲自监督下执行。 所以在滕州,虽然对滕川奴很是严苛,打骂都是常事,但碰到生杀大事,还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这也算最大程度的保护了滕川奴的生命权利。 听喻刚说,这条规定正是郭阮的父亲生前为任滕州知州时定下的,一直沿用至今,深受百姓认同。 “还有这样的规定?实在令我大开眼界啊。” 赵寒听后,感慨一声,比起王省军介绍的滕川奴来说,这也要人性化不少。 “先生,一会儿你们可一旁观看,等完事以后,我们再去这城内名坊赏游。” 郭阮说完,率先下了车。 赵寒跟着也下了车后,看着滕川奴坊,实在是万分惊讶。 比起买卖家奴的牙行,滕川奴坊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大。 实在是太大了,奴坊两边都是整齐的石墙,滕川奴都被关在墙内,想必是为了防止滕川奴逃出来,墙建得很高。 又为了方便买家挑选,石墙每隔一段距离就嵌上一排粗木作为栅栏。 从栅栏往里面看,果然都是和滕甲长得差不多的滕川奴。 墙内也有房间用来遮风挡雨,现在是白天,在房间里面的,都是女人和孩子,从外表看来,女人也是矫健有力的样子,一点没有因为瘦弱而影响她们的英气。 像这样的墙院有很多,每个墙院里边多则七八百,少则几十个滕川奴在内。 交易滕川奴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就是直接买,但滕州最流行的,还是租赁的方式。 租赁期一到,滕川奴便又回到奴坊来,等着下一个住家来租赁。 院墙周围有大量的府兵看守,这些府兵身披铠甲,倒像个杀气腾腾的军士。 奴坊正街的最里面是一个台子,此时已经围了大量看热闹的百姓,台子正前方,就是郭阮所坐的位置。 他面前有一罐牌子,按赵寒看电视的经验,他一会儿只需扔出一块,就能剥夺该砍头的滕川奴的命。 “带滕川奴。” 郭阮坐在位置上,身后各站着两个师爷类型的人,其中一个大喊一声。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滕川奴被押解上了正对着他的台子上。 “念罪状。” 郭阮又说了三个字,另一个师爷接着念起这滕川奴所犯的事。 “滕川奴滕甲,携妻儿私自逃离,多日不归,昨日夜晚,返回欲救出其同系侄子,被府兵抓住·······” “滕甲?” 赵寒和张汉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不禁朝台上看去,台上那人头发盖着面目,两人一时间也不好辨认。 “先生,这上面会不会是咱们认识那个滕甲?” “不会吧,我看他这名字很随意,甲乙丙丁的,不一定是我们认识那个,你看这奴坊,现在被关着差不多快万人了,甲乙丙丁的,肯定也不少,王教头不是说了吗,滕川奴都是姓滕。应该是碰巧的。” 赵寒话音刚落,罪状就已经念好了,只见刽子手放下屠刀,把台上人头发一把撸住,这是为了让郭阮扔出梅花令后,受罚之人能看的很清楚。 有种说法是,只有这样受罚之人才会死得瞑目。 好巧不巧,刽子手撸住这人头发后,赵寒和张汉一看,正是他们遇见的那个滕甲。 “先生,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去试试,能不能救他一命。” 赵寒说话时,便已往郭阮的方向挤去,但是现场人太多,挤了半天,也没能多动几步。 这边还在人堆里挤,正坐台上的郭阮已经拿起梅花令正欲扔到台上。 “郭大人手下留情,等一等,等一等,手下留情。” 赵寒这一喊,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郭阮也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正看见赵寒高举双手往自己走来。 知道情况的百姓见状,也都让出一条路。 “这下好了,我终于可以好好走上去不用挤了。” 赵寒自说着,慢慢走上台去,站在台子上后,台下却传来喧哗之声。 “他是谁啊,怎么这么大胆,不想活了吧?”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打断行刑,他也能行?” “听口音不像我们滕州人,看样子是不懂规矩。” “那他可惨咯,咱这儿好几年没出这么个人了,说真的,咱今天可来对了。” “年轻人,快下来吧。” “你叫他干嘛,他愿意上去咱好好看热闹不行吗,多管闲事。” 台下一声声嘈杂,皆是在议论赵寒,但很多对话,身在台下的张汉也没听出个什么所以然,只觉得心里不得劲。 “肃静,肃静。” 郭阮见场面开始不受控制,不得不站起来维持秩序。 这时,台子周围的府兵也维持起秩序来,好一会儿场面才算被控制住。 “大人,此时可能有蹊跷啊,还请大人能手下留情。” 众人安静后,赵寒拱手对着郭阮一拜,准备开始求情。 但郭阮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的,这样一看,赵寒好像惹了大事一样。 “台上何人,胆敢给滕川奴求情?” 郭阮刻意装作不认识赵寒,冷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