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之战,李儒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待敌来攻。 西凉铁骑这几年的训练成果,充分的体现在了战场上。华雄、樊稠、庞德、牛辅,众将用命,华羽表现的亦可圈可点。 东西两线,华雄樊稠领军,不但顶住了叶信马超凉州营的疯狂进攻,还依据军师将令,且战且退,将敌军逐渐引向西都。 牛辅统军的一路,面对管亥郎骑竹,虽处下风但阵型不乱。定边军带来的强大压力,反倒成了西凉士卒的动力,敌强愈强。 李儒的设计,是根据敌军飞熊虎卫二军的进军路线,在西都西北,形成决战,则战场地形与兵力调动,皆对西凉铁骑有利。 眼看敌军一步步向着西都挺进,一步步将要踏入设好的陷阱。 但在最后的一刻,不知是谁,嗅到了危险,定边军开始了全线后撤。飞熊虎卫来的有多快,走的就有多快。 叶信马超两处骑军转为掩护,不断牵制西凉铁骑的主力。 追上去,歼灭定边军精锐,对李儒而言,眼下是极具诱惑力的。只是思虑再三,他还是下达军令,全军后撤。 仗打到这个地步,若说典韦陈宫是故意设局如此,李儒绝不相信。他唯一的忌惮,就是管亥的飞虎军与郎骑竹的九曲。 一旦西凉铁骑开始全线追击,那就等若要和定边军拼速度。牛辅将军此次的表现,虽令他眼前一亮,可对面的敌军? 还有一点是令李儒放不下的,董卓攻击蜀中天险,虽有进展,可敌军依靠地形顽强抵抗,西都方面,损耗的兵力物资很大。 冒险全线追击定边,就算一切都如同自己所想,取得理想的战果。可以对方的强悍,西凉士卒的损伤,势必超过想象。 李儒不是叶欢,坐拥三州之地,千万人口。损失的士卒,经过一段时间,定边军可以补充回来,可西都呢? 若不是当年迁移了洛阳数十万人口到来,董卓手中不会有充足的兵力。而眼下,孤注一掷攻击蜀中,说涸泽而渔也不过分。 李儒赌不起,也耗不起,且从当前战局看,西凉铁骑也算是取得了一场胜利。哪怕他们的伤亡,不在敌军之下,甚至更多。 西凉军正是如此,撤军之中,每个士卒面上,都有着昂扬的斗志和骄傲。定边军又如何,我们抗住了,是他们先撤的。 包括华雄等大将在内,仔细审视战局,军师安排妥当,三军用命,他们挫败了敌军的计划。且凉州的损失,绝不算小。 和定边军打成这般,就算表面上看是平手,都是值得骄傲的。 十年来,有哪一军队,能和定边正面交锋,不分胜败。 纵马前行,远处出现了同袍的身影。华雄的目光立刻投了过去仔细搜索着什么,他很清楚,西凉锦马超有多厉害。 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目光稍稍有些担心,但当战袍染血之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华雄面上露出了老父亲才有的微笑。 华羽受了伤,一条膀子挂在胸前,却并不影响他控马。相隔老远,他并看不清父亲的样貌,但却能切实的感受到那份关注。 “子翼,去吧,快去见过华将军。”樊稠在他身后笑道,目光中全是欣赏,此一战,华羽在骑军上的天赋,可谓显露无疑。 后者点点头,纵马而来,樊稠一夹胯下战马,也跟了上去。 “羽儿,你有伤在身,不用行礼了。”隔着老远,华雄便喊道。 华羽并不在意,十丈之外跳下马来,落地沉稳。几步走到父亲马前,他依旧抱拳行礼:“华羽,见过将军,此战,不辱使命。” 看着儿子被裹好的伤口,红点又有扩大,华雄不禁微微摇头。不过想想自己当年,岂不也是这般?快意沙场,一点伤算什么? 见父亲的眼光落在肩上,华羽道:“将军放心,无大碍。” 此时樊稠跟了上来,欣然笑道:“子威兄放心,军医看过了,皮外伤。这小子不错,一直排在重伤员的后面,是条汉子。” “哦,伤他的是九曲副曲长赵小芳,对方也没有全身而退。” “赵小芳?”华雄抚须微微颔首,与叶欢联合共同讨伐袁术之时,赵小芳还是十二队的队长,此人武艺,当是非同小可。 “怎么样?这一回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吧?”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一派严厉,那神情语气,和叶公对叶欢简直一模一样。 “知道了。”华羽却是一脸正色的点头:“赵小芳武艺娴熟,战阵百变,现在儿子的确还比不上他,不过此次之后……” 华羽顿了一顿,续道:“父亲和各位将军等着看吧。” 华雄眉头微微一皱,还要出言之时,却是庞德赶了上来,笑道:“子翼,可不能仅盯着赵小芳,还有叶伯誉与马孟起。” “叶信,马超!”华羽闻言口中轻道,眼中则是无尽的战意。 “叶信,马超……”华雄轻叹一声:“观此二人用兵,叶悦之的确后继有人,还有那魏文长,邢道荣,军中人才济济……” “子威兄,不要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稠观之,子翼便不在二人之下!此次我军,亦是击退定边,可谓胜局。” 见华雄面色深沉,樊稠一旁出言道。 “叔父,只是可惜,函谷天险,还是为定边军所夺。”华羽倒是十分认可父亲之言,定边军,不与之战,不知其强。 “子翼,无妨,此事早在军师筹谋之中。函谷天险,那是从前,以如今定边攻坚之能,一味坚守,只会损耗兵力。” 庞德一旁接道,西凉铁骑进步的不光光是战力,对定边的作战,从未停止过分析。之前兖州冀州之战,定边军的攻坚之能…… “攻坚之能……”华羽闻言眼中一亮,颔首道:“叔父,陷阵一军,悍将邱泽,之前羽观战例,还曾笑曹军指挥欠妥……” 说到一半,他摇了摇头续道:“如今观飞虎军击破函谷关,父亲之言当真不假,我便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