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傻了,叶信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常年习武令得身形修长健硕,叶家严格的家教更让他气度自具,远胜同岁的孩童。 “我,那、那也许是我记错了。”中年人嘟嚷着道,他也许没有王小六那样的眼力,可刚才一番侃侃而言岂是寻常人能为? 叶信一笑负手:“记错了是吧,那既然是两千钱,此处只有六百,我捡到的就肯定不是你的,拿回来!” 听见拿回来三个字,九曲士卒便有人上前,中年人急忙抱紧包袱向后退去。围观众人亦是纷纷后退,来人气质彪悍之极。 叶信挥挥手,士卒立刻止步,刚要说话,却有清脆的女声传来。 “信公子,你怎么在此间?” 众人闻言看去,却是一队豪华的马车开来,刚才都惦记着看热闹,没有注意。喊话的是第二辆车上的一个小丫鬟,生的眉目似画。 “信公子?河北甄家?”看见马车上的字,中年人心都颤抖起来。 车队停下,一个身材窈窕,气度万千的少女走出车来,莲步款款而下之时,所有人都闻到了一阵香气,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叶信见了,迈步迎上前去,抱拳施礼:“见过甄小姑姑。” 少女闻言微微一笑,明眸善睐之间风情万种…… “叮咚……” “哐当……” “咕噜……” 不知是谁手中的陶罐没有拿稳掉落下来,还有什么竹篓背囊等等,更能听见咽口水的声音。眼前少女太过美丽,浅笑之时更添容色。 “信公子,都说了不要这样称呼,会把人叫老了。” 叶信眨眨眼,又笑道:“爹爹说,小姑姑不介意,可以叫小姐姐。” 少女闻言眼中一亮,接着微笑掩口,全场再度中招。 “你爹爹真的这么说过?” 叶信认真的道:“爹爹说过,但要像小姑姑和几位姨娘那样才行。” 少女没来由的脸一红,随即道:“你爹爹学问大,以后便如此叫。” “是。”叶信看着甄宓一脸的欣慰,心道这小姐姐的称谓虽然有点不合礼数,但人家听了果然开心,爹爹说的总是没错。 “这小子的爹一定是个风流种子,什么小姐姐啊?” “就这?这就叫学问大?不就是小姐之后再加一个吗?” 围观之人不敢说话,但皆是心中腹诽,尤其见少女笑的那般开心。 但下一刻,他们不再有想法,因为后面车上又走下一个女子,娉娉婷婷而来,足不点尘,飘飘若仙。 有什么能比一个绝世美女更加赏心悦目? 当然有,答案是两个,尤其两人一同出现,眼睛都不够用了。 中年人立刻低下头去,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冀州甄家还不够,又来了糜家大小姐,我到底是惹了什么人? “信公子,这位你可以叫小姐姐吗?”甄宓一笑问到。 叶信点点头,抱拳施礼:“见过糜家小姐。” 糜贞欠身还礼,细细打量面前的叶信,果然人物如玉,竟是挑不出瑕疵。由此观之,叶大公子的丰神俊朗绝不是夸大。 “信公子,为何却不喊小姐姐了?”甄宓一旁奇道。 “爹爹说,要相熟之人,别人不介意才能叫,初次相见会失礼的。”叶信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甄宓点点头:“既然是你爹说的,就当是有道理吧。” “屁的道理,这小子就是花言巧语,他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又有一黑衣大汉上前,对二女一抱拳道:“见过二位小姐。” “臧将军客气了,信公子前来,怎么会在此耽搁?”甄宓回礼问道,她一直没有点出叶信的姓氏,就是怕他此来有什么深意。 “公子第一次来徐州,新鲜嘛,他喜欢,自然由得他。” “臧将军?还是位将军?”听了甄宓之言,很多人心中想着。 “啊,那是臧空将军。”有人眼尖认了出来,飞奔过来深深行礼。 “见过臧将军,当年若非将军,便无在下今日。” 有人带头,更多的人涌了过来,当年徐州讨贼,臧空和九曲的大名如雷贯耳!的确救了很多徐州百姓的性命。 “各位不必如此,讨贼建功,乃我等本分。”臧空大手一挥道。 “臧空?定边军九曲曲长?叶郎麾下悍将!那他叫这少年公子?”中年人心中念头电闪,终于清楚眼前是什么人了。 “公子、公子,小人一时贪念,蒙了心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他立刻越众而出,跪倒在叶信面前,说着话不住打着自己的耳光。 “张伯,这家伙疯了吗?那公子到底是谁?”人群中有人小声问。 “这还要问?臧将军口称公子,如此公瑾,除了叶将军的公子还有何人?”老者瞥了问话之人一眼,颇为自得的道。 “叶将军?定边叶郎?”问话之人双眼瞪得老大,随即一阵心虚,刚才还在想着这孩子的爹不是什么好人,亏了没说出口啊。 见中年人如此,叶信到底年纪小,一时不知如何,只能看向臧空。 “住手,公子没说话,轮得到你?别人好心好意为你捉贼,你却恩将仇报,贪得无厌。”臧空点点头,冷喝一声道。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错,请公子饶恕,请将军饶恕。”中年人不敢自扇耳光了,又是一阵捣头如蒜。 “我家公子何等身份?岂能与你这等小人一般见识?不过如此行为太过可恨,你便给我跪在路边,两个时辰不得起身。” “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中年人闻言心中大喜,立刻言道。 刚想跑出路边跪着,忽又想起什么,回来给叶信施礼相谢,这才转身去了。于路旁田中一跪,身躯挺得笔直。 “信公子,臧将军,这新鲜也看得够了,便请二位随宓一道进城可好?”甄宓笑道,既然百姓已经猜出,也没必要隐瞒了。 “多谢甄小姐,空与公子还需先去见过陶使君。”臧空颔首道。 说话间众人入城,甄宓特地邀请叶信与她同车而行。 没有人再说中年人一句,但他笔直的跪在那里也一动不敢动。 倒也奇怪,心中并无多少屈辱之感,反而有着一种庆幸。难怪听那些人说,天下纨绔,若是被叶大公子欺负了,绝对是一种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