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如今，已经不是受胁迫参与此事，而是与南华一样。 不过嘛，现在还到不了对方那种程度，可以为之不惜一切。 秦思加上聂离，还有张叙、何刚、李韬，以及宫内的种种安排。已经令人大为挠头了，就算内应，也绝不会轻松。 再加上南华今夜的判断，且和那个不知名的李响一样，秦思也是不到逼不得已，不能动手之人。嗯，她还要更加麻烦。 想了一会儿，于吉叹了口气，眼光重新落在还在深思的南华身上，心中暗道：“范凌，这些事，老夫想想都心烦，还得靠你。” “你最好给我来点儿靠谱的，否则，老夫不保证，不会背刺。”想到这里，于吉笑了，背刺这种事情，他有很多画面。 忽然间，心头升起一个想法，似乎自己的不会为之付出一切，也不是想像之中的那么坚决。能做成一件事，是不是也挺值得？ 南华的深思是必须的，秦思忽然出现在此事之中，是否代表着叶欢之前对少帝之事的追查，有了线索？并非不可能。 一旦这个可能性成立，也要分几种情况，有一种是最可怕的。 那就是叶欢一直躲在暗处，推波助澜，贾诩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定边叶郎，才是那个心机最深之辈。 想到这里，南华也笑了，和于吉一样的笑容，甚至笑出了声。 “叶悦之，倘若你当真是这般心机深沉之辈，却也不是坏事。还是贾文和的那句话，那又如何，实现我心愿就行。” 看见于吉诧异的目光，南华并未将心中所想对他言及，毕竟，那只是可能性之一，且这种可能，在晋阳，是能得到验证的。 想通了事情的关键环节，南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他让属下烧了一只鸡，弄了几个小菜，就在院中大快朵颐起来。 他有这个心情，秦思却没有，相较而言，还要更为沉重一些。在感知的较量中，稍胜一筹，并没有值得，可喜之处。 西域女子，李响，已经是两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尤其是后者。现在更要加上那隐藏至深之人，邀月楼，他们终于出现了。 离开闭月阁，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秦思并未回到皇宫，而是去了甄宓的别院。今晚的发现，她要亲自与之细说。 听到秦思说起神秘人，甄宓听得全神贯注，这几日她在家中，可没有闲坐，当年少帝之时，从黄池柳暗影处，了解极多。 一切，都似乎有一条隐隐的丝线，在暗中拉扯。手法极其通透圆润，即使是叶欢麾下，有这般手法与控局能力的，亦不多。 甄宓的心思细腻，想的比秦思还深了一层，数日以来，她一直在思索。隐藏在暗中之人的目的到底为何？也稍有所得。 “姐姐，眼下据你所言，神秘之人与西域女子李响，似乎并非同出一门。否则，他根本没有必要，在邀月楼与你对峙。” “换了我是他，最佳的做法，是立刻走，然后告诉李响，他被盯上了。待姐姐回到皇宫之中，还要仔细打探此人，有无痕迹。” 秦思连连颔首：“妹妹说的是，我也隐隐有此感，只是不及妹妹想的那般细。倘若并非同出一门，相互配合，定有间隙。” 甄宓摆摆手，正色道：“姐姐，这却未必，也许对他们而言，姐姐你才是最大的意外，若不是当日城门，你就去了青州。” “换了旁人，倒还罢了，但前番算计少帝之人，心思无比深沉。见了姐姐你出现在邀月楼，一定会猜到，很多人参与其中。” “似统叔，扶摇先生，包括百合暗影张公子等人，怕是逃不出对方的计算。且宓一直觉得，他们了解我们，更多……” 秦思听了，秀眉微蹙，想了一会儿方道：“妹妹，既然如此，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提前动手？天子皇后，会不会……” 这一回，甄宓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半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方道：“姐姐，你我是否一定要将隐藏在后之人，彻底挖出？” 秦思一愣，抬头看向甄宓，后者的眼光复杂，却若有所示。 “妹妹你……”刚说了三个字，秦思却欲言又止，她想到了甄宓之言背后的含义。背后之人，对他们的了解极多。 曹操麾下的暗箭，加上王越，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不知名高人，他们可能实力很强，可若论对暗影的了解，可以做到吗？ 之前甄宓就给她分析了一种可能，那个翻云覆雨，让少帝薨逝的背后之人，似乎对夫君，并没有恶意，并未危及其身。 当时，二人都未再度深入，因为，那只是一种猜想。且与青州之事相结合，明明是计出连环，不可让对方顺利得手。 但加上这几日的经历，那种猜想似乎越来越趋近于事实。秦思看向甄宓，她相信，对方方才所言，可能还不是想到的全部。 至于她想到的，应该是不愿意说，眼神之中的为难便是因此。 “姐姐，以那人之能，我们也未必就定能查出，但宓现在怕的是，我猜想的一切，都是事实，真若如此，就对夫君不利。” 见秦思沉默，甄宓想了想还是道，虽然缺乏实质性的证据，但在她心中，答案已经不远了。可那个答案，是她想要的吗？ 秦思叹了口气，颔首道：“妹妹，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李响得手，至于那隐藏之人，你我竭尽全力便可，你知我知！” 这句话，秦思说的有些艰难，甄宓想的没有错，一旦猜想被证实，局面将会变的更为复杂，对叶欢而言，是有利吗？ 甄宓听了重重颔首：“姐姐说的是，那请姐姐先回宫中，重点监视李响，不能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提前杀之亦可。” “其余之处，宓再好好思虑一番，倘有所得，立刻派人进宫告知姐姐。说不得，此事还有两全其美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