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还长。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胡风对于眼前战局的判断。 在曹豹与曹纯联手,攻击丁武的同时,关羽大军再度压进。前者的目标很明确,逼迫陈到,再度展开决战。 胜负,未必!关羽进军,是要让陈到无法对胡风形成增援。 陈到呢?丝毫不让,与之针锋相对。广陵战场上,他和胡风,是唯二清楚于禁的太原军,会跨海远来的将领。 他不怕被关羽牵制,于将军的到来,会为广陵解决一切问题。 在陈到心中,这个信念无比坚定,但也只是信念而已。他和胡风在此时一致的,战略上,要忘了此事,靠自己守住广陵。 当日荀攸曾经言及,两日之内,必有所变!变化在何处? 大汉建安四年,公元一九九年二月初三,交州刺史士燮起兵,兵锋所指之处,恰是原本山越所在,大汉天下,再添变数。 此时,消息尚未传到广陵的曹军之中,陈到胡风,却都接到了微尘的预警。如果说,之前是两面受敌,眼下,则要考虑三面。 同一时刻,乐进的青州营狂飙突进,席卷荆州。蔡瑁自从前一阵败后,一时武力组织反击,曹军在荆州,攻势大涨。 安定安乐城下,曹军李通所部,主动撤军,放弃对此二处的围困。李典的陈留营一部,则在南阳按兵不动,全力清缴微尘清风。 安定城,纪灵将军带着卫队,在城门之处,迎接叶信一行。 远远的看见纪将军下马等候,长公子亦提前下马,快步迎上。 “定边军豫州营统领纪灵,见过长公子,徐军师。”纪灵带着众将相迎,自己率先上前一步施礼。 和大哥叶恒一样,叶信对这个称呼,亦是有些无奈。微微一笑,双臂扶住纪灵,再后退一步,抱拳还礼。 “纪将军,稳守安乐安定,令曹军无功,不得不退,信佩服。” 纪灵摇摇头:“长公子,荆州之战,乐文谦横扫千里,如今李文达主动撤军,怕是内中必有所谋,灵有何功?” 叶信亦摇摇头:“纪将军,若非我军在宛城之处固若金汤,将军领军无懈可击,他又怎会退,精兵在手,才能应对敌谋。” 见叶信说的胸有成竹,纪灵的心也放下了一些。他在安乐,当然没有危险,只是这几日心中所想,全是敌军意欲何为? “听长公子之言,定是有所谋划,尚请城中细细说之。”说着,纪灵侧身一让,带着叶信徐庶及凉州营一众军官入城。 当日安乐城下,陷阵军骑兵营统领萧荣率军而来,以骑马步军攻击李通营寨。对方撤军之后,萧荣亦率军追了上去。 正如纪灵所言,敌军主动撤军,必有所谋,包括伏击在内。 “无妨,真若伏击我陷阵军,却与大局有利无害。再言,就凭他李文达,李曼成?打了我想走,有这么容易吗?” 萧荣并未放在心上,与叶信通报之后,继续率军追击。 对此,长公子是放心的,包括安乐守将纪灵在内。萧荣的话很狂,却有实力作为保障,且他从来都不是贪功冒进之人。 “长公子,萧将军言之有理,以陷阵骑军的实力,曹军想要提前加以埋伏,曹纯的虎豹骑不出,很难实现,如此一来……” 徐庶则为众将解释了萧荣的那句话,陷阵骑兵营冒上一点风险,能打出敌军主力所在,这个讯息,便可抵万金。 主动撤军,李通当然是进退有致,对敌军的追击,更有防备。但即使如此,在退军过程之中,萧荣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长公子,萧将军骁勇善战,李文达虽有防备,亦是防不胜防。”到了城中落座之后,纪灵将军第一个提起的,便是此事。 他和萧荣一样,更想将曹军的兵力分部,打出来。 叶信点点头:“萧将军善战,当年张辽将军便有言,与我军三百里之内,便是挑衅,岂有攻我城池,任其撤退之理?” 纪灵雷薄众将闻言,尽皆颔首,这句话,他们是听过传说的。 此时雷薄起身抱拳:“长公子,徐军师,李通退军之后,薄与纪灵将军及诸位商议,曹军此举,隐隐有吸引我军跟进之状。” “是故萧将军率军追击,亦有试探之意,眼下战局,若是以稳为上,我军不宜出动主力,追击过深,但荆州之处……” 说到这里,雷薄顿了一顿:“若是我军对乐文谦之青州营视而不见,与兵家言,并无害处,可是否会被曹操利用?” 纪灵镇守安定,雷薄防御安乐,加上陷阵一军在宛城,三地形成一个犄角之势。此番叶信前来,前者特来相见,后者则未动。 叶信听了,欣然颔首,却没有出言,眼光看向了徐庶。 雷薄自然知道长公子的心意,在豫州营日久,对徐庶之能,他和纪灵心知肚明。比之张燕严纲待庞统,亦不输之。 “各位将军心系战局,精益求精,乃我军之幸……”徐庶点点头,先称赞了主将一番,方道:“雷将军之言,确是敌变化所在。” “眼下之局,倘若我军追击,也许会正中敌军下怀。但若不追,任由荆州落入曹军之手,曹操必会借此大作文章……” “因此长公子与庶商议,不可对荆州之局不闻不问。因此典韦将军麾下,五军萧远校尉到了宛城,一军也暂时未动。” 雷薄纪灵闻言眼中一亮,今日一军统领未至,他们是有所猜测的。军情明晰,按理说叶信作为主帅,宛城一处是该到的。 该到不到,加上虎卫五军去了宛城,萧远之名他们也听说过,典韦将军常以邱泽将军比之,看来长公子必有所动。 “军师,萧远校尉之能,我等深知,可为全军先锋。但安定之处动不得,宛城之处,倘若进攻南阳,李典以逸待劳……” 纪灵出言,意犹未尽,意思却十分明显。长公子和徐军师若是从宛城出兵,必定首取南阳,以为牵制之法,可那里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