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饮筵之后,叶欢派人,连夜送赵章返回虎牢关。 此刻在他眼中,雄关已是唾手可得。不单单是因为暗六,强攻的话,张飞的飞燕骑接应到位,张绣已经没有守住的可能。 眼下广陵之战,几乎已成定局,在张绣和赵章的反应上,叶欢重新验证了一遍。他的战略,就是要配合时机,拿下荆州。 “兴霸,一旦五军拿下虎牢,翼德与隽乂联手,拿下兖州。那么,后者的安定,可以交给并州后续的郡国,飞燕龙骧腾出手来。” 帅帐之中,叶欢与甘宁并立在地图前,前者点指其中言道。 “此时,时机的把握就极为重要了,倘若文则能在广陵发动反击,战况会有几种?第一,歼敌主力,联军各部仓皇逃窜。” “第二,曹军顽强抵抗,孟德兄能保住一部分精锐,退至……”说到这里,叶欢的眼光落在了甘宁身上,后者极为专注。 “退至豫州,则按战况,我军庞统军师所部,也可西向。”甘宁接的很快:“和兖州一般,可以留待后续同袍,跟进固之。” “虽则有可能出现一定的动乱,但以我军的衔接,当无大害。与庞军师出动,联合文则将军夹击曹操相比,后者更重。” 甘宁说着,亦是目视叶欢,眼神中带着征询之意。身为大将,兴霸也一步步在进步,护卫将军身边,也不减其战将眼光。 “说得好,继续,看兴霸与欢是否相同。”叶欢欣然颔首道,不是亲身感受,你很难体会,看着麾下大将成熟的快乐。 “之前主公之言,宁亦思索了很久,觉得还是第一种战况更为可能。以主公军师布局,各位将军之能,绝不会让曹操轻松。” “广陵的战况发展下去,曹孟德能保住三分之一的精锐,就算他了不得了。在战言战,甘某算他一般,但必定士卒疲劳。” 甘宁越说,越是信心十足:“论持久之力,我军胜于曹军颇多,且胜负之势在手,庞军师于将军趁勇而进,豫州守不住的。” “若是战局照此发展,那主公亲出,拿下虎牢之后的时机把握,就极为重要。兼顾豫州荆州之地,随机应变,以求全胜。” “嗯,兴霸所言极是。”叶欢重重颔首,续道:“我想的是,拿下虎牢之后,按广陵战况,高将军出荆州,牵制曹军。” “有敬方在,辅以信儿和孟起的凉州骑,便算曹军精锐具在,又有董卓撤到荆州的人马为助,高将军至少能保持不胜不败。” “对!”听叶欢说到兴奋之处,甘宁不禁接了上去:“主公可用五军与宁之蛟龙军为主力,合击豫州,雷霆之势碾压。” “雷霆之势碾压?说得好?兴霸不要忘了,文远的铁骑营,子龙的飞云骑还在休整,若是战况顺利,他们可以休整二十日。” “主公,若是加上文远将军和子龙将军所部,大军南下,主公当可一战定鼎中原。”甘宁说着,面孔上泛出一丝潮红。 那是兴奋所致,主公的大业,亦是他的目标。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谨慎的推演战局,机会就在眼前,甘将军又怎能不激动? 甘宁如此,叶欢何尝例外?不由笑道:“兴霸,你我先深呼吸一下,调整心情,需知临杀勿急,万万不可因此失之于细。” 甘宁点点头,主从二人便深呼吸起来,感觉帐中空气稍稍有些浑浊,又移步到了帐外。花奇则带着亲卫们,散开警戒。 一阵冷风吹来,让头脑更加清醒,叶欢走了几步方道:“兴霸,你我再仔细想想,是否还有什么遗漏之处,敌军有战机。” “主公,此处典韦将军和宁说过,谨慎仔细是帅者必为,好事儿。不过有时候过于求全,反而会患得患失,贻误战机。” “患得患失?贻误战机?”叶欢点点头,对甘宁竖起大拇指:“兴霸说的好,敬方让兴霸在此,真是对了,他们未必敢说。” 见叶欢一片欣悦之情,甘宁笑道:“别人可能会失之于细,但主公在宁心中,向来不会,主公也说过,一切都在随机应变。” “兴霸,待我拿下豫州,你的蛟龙军便可纵横大江。有你在,曹军诸将便无退路,无论是孟德兄还是仲颖,都要结局了。” 叶欢说着,负手看向天空,一片璀璨星光,明月高挂。没有污染的天空,视线极佳,银河灿烂,星斗犹如恒河沙数。 想起曹操董卓,生平最大的两大强敌,即将一战成擒!豪情之中,却又陡生一股唏嘘之意,倘若二人尽去,再无人能相抗了。 “叶悦之,你在这儿矫情啥呢?有本事作诗一首啊?做也做不出来,还唏嘘?你的想法才实现多少?一统天下,就是开始。” 心中情绪起伏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沉浑通透。 “嗯,这个声音不错,挺有禅意的。玉佩哥你说得对,一统天下,对欢来说也不过是第一步,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 叶欢心中想着,之前那个声音,自然是玉佩哥了。此时此刻,也唯有他能直称自己的表字,居然还换了个高僧的音调。 见主公忽然神游天外,甘宁丝毫不以为奇。叶欢如此,在军中太过常见了,将军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精妙的破敌之策。 身躯一挺,甘宁更加专注了,招招手喊来小虎牙。后者一见亦知如何,十二队亲卫的队形开始收缩,严密戒备四周。 “最要紧的,是小师叔的事,叶欢你想想,你要做那么多事,时间不够可不行不是?你也该去封信,问问小师叔了。” 叶欢听了不禁翻个白眼:“玉佩哥,我还当你是来开导叶某的,弄了半天,还是玉?你最近也吃了不少了,我还有……” “那些算什么?叶悦之,你也别和我老提那啥,我听着馋。可现在要是吃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必须先吃别的。” 那啥?自然是传国玉玺,洛阳大火之后,一直在叶欢手中。 “行,等我拿下这一战,就立刻办。”叶欢也不矫情,自从穿越今生,他就和玉佩哥血肉相连,更有同生共死的经历。 “好,叶悦之加油,恁死他们。”玉佩哥换了个萝莉音。 “恁死他们。”叶欢振臂而呼,一时间声音有点大,不过无论是甘宁还是花奇等十二队护卫,都犹如未闻。 “嗯,将军定然想到了什么绝妙计策。”兴霸更是如此做想。 叶欢见了,颇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刚要说话,远处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着熟悉的节奏,叶欢又笑了,他们到了。 下一刻,士卒带着四人前来,叶欢见状便迎了上去。甘宁见之亦是面有笑容,紧随主公身后而去,很快就到了当面。 “主家,叶冬见过主家。”离着还有三丈,叶冬已经跪下了,之所以是这个距离,因为他知道,离得近了,将军会拦着自己。 “各位,不必不必……”叶欢连忙摆手,不让郅臻、禽滑、要平等人行大礼,但三人见叶冬如此,早就纷纷随之。 “哎~”叶欢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亲手相扶,他理解叶冬,多年相随,当真是将对方当弟弟看的,如今,他也成熟了。 “郅先生,禽滑先生,要先生,都是一行之中的翘楚,以后不要如此,会影响道心的。”一手一个扶起毒王神耳,又去扶要平。 换做别人,可能是矫揉做作,但三人熟悉叶欢,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尤其是对待他们,叶欢几乎从未将他们看做死士。 “主家,主从之分,不可变也,绝不会影响臻之剑心!”神耳由衷道,他能有今天的地步,除了叶冬张离,也因为叶欢。 “剑心?说得好,郅臻你越来越有宗师气度了,嗯,这段时间又有进益!那你记得,下次私下里,你弯个腰就行好嘛?” 郅臻闻言眼中一亮:“主家,你也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 汉中一行,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剑法有所进步,可感觉比较模糊。如今听叶欢这么一说,那就是确定无疑了。 “主家,神耳的确更厉害了,一路上他还念叨着要找王越一战,顺便为主家解决这个心腹大患。”禽滑庚一旁接道。 “哦?”叶欢听了,目光再度看向郅臻。 后者眼神一片清明,缓缓的点点头:“主公,臻也有私心,与王越一战,为证剑道,谁胜谁败,我倒真未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叶欢一阵大笑,复正色道:“说得好,为证剑道,待欢扫平曹董二人,就为你礼请王越,做公平一战!” “主家?”郅臻听了,白眉耸动,不由便道。 叶欢一笑,摆摆手道:“叶某也想看看,谁才是我大汉第一神剑。王越虽与我为敌十余年,几度生死,但他的剑道,毋庸置疑。” “不过神耳,话说在前面,人家若是不愿,可不能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