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传来的消息,太傅袁隗、车骑将军董承、中郎将卢植等一干老臣居然离开西都,走函谷关而出,正在向晋阳而来。 表面上看,是老臣们设计的精巧,趁着董卓前往西凉征兵之时顺利脱出。可叶欢一眼就看清了其中猫腻,假如不是董仲颖故意,他们岂能出得了函谷? “祢衡?这家伙也在?不会在晋阳来一出裸身骂叶郎吧?” 袁隗和卢植等不必说,但许多老臣一到,未必就能齐心合力。自己还不能不安排,倘若今后有什么异议纷争,对他的精力也是一种极大的牵扯。 原本历史时空之中,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没少受这样的罪。如今竟然落在自己身上?董卓这一手玩得颇有精髓之处,令叶欢也觉得有些棘手。 “传令下去,让甘兴霸渡过黄河相迎,护送各位大人前来晋阳。”片刻之后,叶欢对花奇道,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老臣前来也能领朝廷更有威势。 想了想,又让花奇贴近,压低声音道:“传令苟图昌,微尘清风全力开动,老臣之中,是否有与董仲颖暗中亲近之人,速速报来。” “诺。”花奇应诺,转身飞奔去了。 潘凤这才上前,眼神之中带着询问之色。 “没事儿,西都老臣脱离董逆魔掌,正往晋阳而来。”叶欢语气轻松。 潘凤点点头不再多问,他亦不清此中利害,只觉倍受信任。 “仲鸣兄,我要连夜赶回晋阳,生产之事就交给你了,定要为全军表率。” “将军放心,凤与五军上下,绝不令将军失望。” “好!”叶欢欣然颔首,带着众人而行,亦不忘先行通知家中的袁鸾。 相信此时贾诩也该收到了消息,连夜而回便是要与军师细商应对之法。 当天下午,叶欢已经率队起行,直奔晋阳。 与此同时,并州渔阳附近还在激战之中。从午前直到黄昏,双方援军不断加入,激烈的厮杀几乎没有片刻停止,三六两曲和太原营相继加入了战斗。 郭嘉对时间的把握极为精准,此刻他就在三十里之外的新七军阵中。 典韦亲自陪在身边,前将军严令,绝不许军师进入战场范围十里之内。凤雏庞统在雒城中流矢而亡令叶欢印象深刻,郭嘉胆量之大绝不在其下。 “公义将军,再过片刻你也可率军前往了,夜战亦是我军所长。” “军师,你就消消停停在这指挥吧,就算韦去,军师也只能在此。”典韦笑道,心里很是赞赏军师的胆略,但将军军令要确保执行。 郭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言,典韦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勇,过来。”典韦对副将招了招手,后者立刻近前。 “我留一曲士卒给你,好好保护军师,不能有半点疏忽!” 赵勇闻言有点犹豫,嘴唇嗫嚅着就要出言。 “少废话,此乃军令。”典韦面色一沉道。 “诺!”赵勇条件反射的挺立应诺,将军此言,他是上不了战场了。 典韦还要出言,此刻却是两骑一南一北飞奔而来,很快就到了近前。 “启禀将军,军师……” “哦,启禀军师,将军。”被典韦那双眼睛一瞪,士卒抖了抖急忙改口。 “太原营和二军加入战场之后,我军足以与公孙伯圭抗衡,敌军周围暂时没有再多援军出现。尤其是麴义副统领的先凳营,当真厉害……” 士卒言简意赅,先登营加入战场之后,给予了白马义从极大的杀伤。 “启禀军师,将军,微尘急报。黑山军四日之前已然举兵,士卒两万,由张燕统领率领,直扑箬县。管将军上报,以目下军情,定要为将军拿下此处。” 另一名士卒紧随而上报道,他是微尘情报点星夜不停赶来的。 郭嘉听了微微颔首,挥挥手让二人下去歇息,便问典韦:“公义将军,以你看黑山军这两万精锐战力若何?箬县只有五千郡国,他们能否拿下?” “军师,黑山黄巾乃是前四将之一张牛角所部,亦是波才旧部。此人练兵统军之能,当年将军都极为称道,两万精锐,加上那小子在,定可拿下。” “听典将军之言,当是对曲宁信心十足,若能拿下箬县,尽夺粮草,此战目的便可达到。”郭嘉一笑连连点头。 “没有陷阵军拿不下的城池,曲疯子打头阵就没输过。”典韦语气坚定。 “公义将军可知此时粮食,多少钱一石?”郭嘉笑容若有意味。 “雁门粗粮八十钱,精粮一百六十,军师,为何有此一问。”恶来挠挠头。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郭嘉说着,目视东北之处。 顺着鬼才的视线一直延伸六百五十里,箬县城下,攻城战已经打响。 张燕亲自指挥,黑山士卒犹如潮水一般拥了上去,激战正酣。 管亥带着一名定边军军官则到了阵前,距离县城不过两百步,仔细观战。 后者身材魁梧,面相凶恶,一道刀疤贯穿面颊,此刻面上似有不耐之色。 “管将军,黑山军这打得什么仗,伤亡也太大了吧。攻击城头,最怕这种密集布阵,陷阵十年前就不用了,这是拿麾下的性命硬堆,要治罪的。” 管亥闻言不禁看看周围,还好都是他带来的部属,又是摇了摇头。 “曲司马,张燕此战也算颇有章法,不至如此吧?” “章法?”军官嘴角微微上扬:“管将军,若是我陷阵攻城也是这般打法,曲宁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高将军摘的。”原来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曲疯子。 看着曲宁眼中的不屑,管亥深吸一口气方道:“陷阵战力,我自知道,但曲司马你手中可不是一曲,借眼前战阵看清黑山军的实力,方可一举破城。” 曲宁闻言眼中一亮,盯着管亥看了片刻才一抱拳道:“管将军这句话说得有道理,是我鲁莽了,来前高将军交代定要听管将军之命。” “那曲司马便全神观战,希望到你上时可以一举破关。”管亥断然道。 曲疯子的态度一路上他便有所察觉,对黄巾战将,此人并不看在眼中。定边军亦不乏似曲宁这般,但有一点,他们执行军令绝不会拖泥带水。 “诺。”曲宁身躯一正应诺,随即看向战场更为全神贯注。